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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
王妃诧异地微微睁大了眼,脑海中下意识地一黑,就琅琊王府现在那家徒四壁遍地水坑的样子,算准备好了?
萧若瑾干咳两声,对琅琊王府现在的情况他也知道一点,说实话,他也不太懂这个弟弟所谓的准备好了是准备了什么,平日里一直对萧若风的办事能力很是放心的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放心了一点……
行军回天启的路上,萧若风突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引得方子游频频侧目不说,连东方既白也挑眉看了他几眼。
出了秦岭就是一望无际的雪地,之前有山挡着的时候已经够冷的了,离开山野之后衣衫单薄的方子游冻得牙齿直打颤。他身上的那身一副虽然比东方既白的鲛绡要厚实不少,但是常年生活在温热潮湿的海岛上,衣服都以透气舒爽为主。
方子游不像东方既白那样武功登峰造极,习惯了海岛气候的他提起内力坚持了一天就不行了,夜里休息的时候鼻子冻得通红。
这鬼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他要回东海,他要回家,呜呜……
萧若风派霜却将自己的狐裘给方子游送了过去,平日里他和士兵一样穿着甲胄,里头是贴身的皮衣,狐裘都是喜欢毛绒绒的东方既白穿的。
东方既白给叶鼎之把完脉回来,见萧若风衣衫单薄地坐在临时支起的案前看公文,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走过去,伸手在他的手腕上搭了一下。
萧若风看见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把手腕一翻按住她往怀里一带,“叶鼎之情况怎么样?”
“烧退了,运气好明天能醒。”东方既白摸了摸他的脉象,“明天是不是就能到天启了?”
“嗯,午时之前琅琊军就能到达京畿大营,带他们回去之后我们就回城。”萧若风抽出一封密函,“叶鼎之受伤的事情我让人打听了,情况可能不太对劲,你先看一下。”
东方既白松开他的手腕把密函接了过来,快速扫了一眼之后轻轻挑了下眉,“是青王动的手?”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徒弟还是低估了那个废物王爷?
当初她判断把叶鼎之打伤的人起码得有逍遥天境的水平,天外天是她最大的怀疑对象,结果现在告诉她是青王将叶鼎之一掌拍下山崖的,听起来可让东方既白诧异了,“青王难道还是个武功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
“青王的武功很一般。”萧若风摇摇头,“他前脚刚在江南受了惊,回京之后又被父皇斥责了一通,现在在王府里一病不起。”
想到了什么,他也是无奈一笑,“有传闻还说青王是被那具蛟龙骨抽干了精气。”
传闻毕竟只是传闻,他们二人其实心里清楚,那蛟龙骨是萧若风让暮初找匠人雕凿出蛟骨的模样伪造的,时间一长就会因为漆粉掉落露出底下的木头和石灰。
东方既白微微皱眉,这青王之前有这么一惊一乍的么?
“他是不是在江南被吓过之后得了失魂症?”
“真有失魂症这个说法?”萧若风反问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之前虽没见过,但医书上有记载。”她那日因为先走一步去找叶鼎之所以没看到萧燮究竟被吓成什么样了,只知道吓晕了过去。后来听说的时候还想着好歹是个王爷,怎么这么没胆识不禁吓,谁成想更让她出乎意料的还在后面。
这个青王,多少是给她带来了点意外的感觉。
萧若风注意的更多的则是国师齐天尘,水患的事情解决没多久他就在钦天监里醒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水患背后的蛟龙有所关联,而素来不参与朝政的齐天尘居然会破天荒到青王府拜访,这是让他不太明白的地方。
看来等他回京以后要找个机会求见一下国师了。
临睡前萧若风让暮初整理好天启送过来的信函,一封夹在其中的信突然掉了出来,他余光一扫,好像是兄长的家书。
萧若风的视线有些莫名,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收到过兄长的家书了,兄长第一次给他寄家书的时候是几年前,他在琅琊城打仗,那是他第一次远离天启,离开兄长多年的庇护。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一纸截然不同的信笺随着十几封同样寄往边陲的家书到了琅琊城,虽然兄长在信里写的话不多,但一字一句皆是关切。
后来,兄长给他写的信里带上了朝堂的事还有机密,他们之间的联络变成了密函,即使有家书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白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萧若风挥退暮初之后独自坐了一会,手中捏着那封再普通不过的信函,上面没有特殊的标注,意味着这的确是兄长写给他家信。他的内心感慨万千,久久不能平静,直到东方既白一脸困倦地从身后的被窝里探出脑袋,“再不躺下就自己盖一床被子。”
他哑然失笑,理了理寝衣掀开被子躺了下来,胳膊一抬,东方姑娘心满意足地窝进了他的臂弯,手脚并用地缠上了他这个大暖炉。萧若风抚了抚她的鬓发,视线再次落到左手捏着的信函,蓝灰色的眼眸在他右手掌心下抬起一丝眼缝,瞥见四个大字:九弟亲启。
一猜就知道是景玉王送来的。
“想看就拆呗。”萧若风正在犹豫要不要拆开的时候,胸前传来一道声音。
他淡淡地笑了笑,将信放到枕边,“无碍,时辰不早了,看你现在困的,还是早些睡吧。反正明日就回城,有话可以当面同兄长说。”
东方既白略挑了下眉,随后哼了哼,对他的回答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