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睡不着。
她看到了床头昨晚薄谈念的书。
或许是少了点声音。
她在手机上找到了电子版,然后打开了听书,设置半个小时后自动关闭。
一开始是个女声,她又换成了男声一,又换成了男声二。
三个男声都听了,她最终还是回到了男声二,因为声线稍微清冷一点。
之后,她重新戴上眼罩睡觉。
机械的读书声通过手机传出来,怎么都不对,反而让她更焦虑了。
而且,香薰蜡烛的味道太甜了,冲得她难受。
没等听书结束,顾含青就摘下眼罩坐了起来。
她一身颓态地撩了撩头发,拿起手机关掉听书打开微信,点开薄谈的头像。
他们的历史聊天还停留在她的那句“不用”。
顾含青的手指都按上了输入键盘,又停了下来。
太打脸了。
况且也不能一直这样。
她坐在床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时间门一点点过去,更加焦躁,随后一咬牙,拿着手机和眼罩,自暴自弃地下床穿上了拖鞋。
没过几分钟,薄谈房间门的门铃响了。
他打开门,看到了穿着睡衣和拖鞋的顾含青。
看到她手里的眼罩,他已经了然:“睡不着?”
顾含青抿了抿唇,开口:“我能不能——”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丝赧然,“在你这里睡?”
她确实没让他过去,只不过自己过来了。
还是僵硬的表情,嘴却不硬了,再加上飘忽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神,别扭得可爱。
知道以她的脾气,他这时候笑,她说不定一羞恼就转身走人了,薄谈压下了眼底的笑意,也不提她微信上的那句“不用”。
“进来。”
顾含青走进房间门,看到了桌上亮着的电脑,问:“还没睡?”
薄谈关了门,跟在她的身后,“看文献。”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间门?”
他问了昨晚她问过的问题。
顾含青:“王哥说你住我斜对面。”
薄谈:“三更半夜的,也不怕敲错门,开门的是别人。”
听出他语气里不怎么正经的调侃,顾含青回头瞪他。
她晚上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另一边斜对面房间门里的人出来,当然就排除了那边。
“来睡觉。”薄谈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刚住进来两天,房间门里的东西还不像她那么多,床上还是客房服务打扫过的样子,被子都没被掀开过,很平整。
顾含青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被子上一股酒店消过毒的被子的味道,却又因为被他睡过一夜,有一点他的气息。就这样也比香薰蜡烛的味道让人放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