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怎样回应。
一时间门,手足无措,恨不能夺门而出,可双腿却似被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薛宜宁继续道:“但我不喜欢你,一丝一毫,也不喜欢。”
他仿佛听见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在自己胸口。
耳边嗡嗡作响,好似被人扇了一个耳光,让他脑中空白,神情恍惚。
“我这辈子,只会喜欢裴隽一个,不管是他活着,还是死去。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也没有人能替代他,包括你。
“甚至,你是我会厌恶的人,我不喜欢你自以为是说话的样子,也不喜欢你吃饭的样子,更不喜欢你安排我,逼着我和你做那样的事……”
“别说了。”骆晋云实在无法忍受,开口打断了她。
薛宜宁却置若罔闻,继续道:“我的确为了救你而拒绝了他,可那仅仅是怜惜这片国土里的百姓,而不是因为你。其实每个晚上,我只有想着他,把你当成是他,才能忍受你的靠近,可是我不知道还要忍到什么时候,甚至你还想我和你生孩子……
“骆晋云,我不想生,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的孩子,与其要做一个凉薄的母亲,倒不如不要生。
“以前我以为你只是想同我交易,所以为了薛家,我会努力忍受,但现在我知道你是这样的心思,我只觉得难为情,觉得恶心。”
最后她说道:“骆晋云,我们和离吧。你身为忠毅侯,镇国大将军,身份在此,想必也不会强行留住我,是不是?”
他只觉得如坠冰窟,无法说出一句话,
她仍不放过他,继续道:“总之,我一天也无法待在你身边,明日我就会回京,回到薛家,不管你愿不愿意。”
骆晋云不知怎么回应,而她也没给他回应的余地。
她只是告诉他,她容忍不了他那番心思,决定离开。
他突然清醒过来,或许在她心里,他就和雍州那山匪窝里的陆世冲一样,对她是侵犯和占有,让她觉得恶心。
许久,他无奈地苦笑一声,而后看向她道:“薛宜宁,我从不知,你是这样凉薄与无情的人。”
说完,他走出房间门。
薛宜宁仍静静坐着,咬下唇,脸上透着视死如归般的决绝。
玉溪和燕儿站在门外,将自己当成死物,一声也不敢出。
骆晋云一步步走出小院,直到前院门口,远离了她,才在夜色掩映下狼狈地扶住月洞门,稳住身形。
他有想过,终其一生,薛宜宁都不会爱他。
可他没想到,三年时光,他们从京城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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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从凉州到边塞,他们同行几千里地,出生入死,彼此依靠,他以为,她对他就算没有男女之爱,也有几分夫妻情谊。
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甚至能将不爱他这件事说得这样冷血与刻薄,丝毫不曾想过,既然他倾心她,是不是会因此而被刺伤。
哪怕,哪怕她说得委婉一些……
可她不愿意,她就是要告诉他,他什么都不是,只是那样一个让她厌恶的人,她在他身下,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最大的侮辱,也莫过于此。
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不留余地,她不想让他存希望,留幻想,她要他放她走。
他又能如何?他没有选择。
所以,三年夫妻还是有用,她还是有几分了解他的,知道今夜之后,他哪怕为了尊严,也绝不会强留她了,一定会放她走。
他站在门下,看向天边苍凉的月色。
可笑,在雍州,在阳川,在孚良,他以为自己已经渐渐走近她。
她会对他笑,会和他说心事,会将最脆弱最痛楚的一面示于他眼前,甚至,她会抱他,会温柔地躺在他怀中。
所以他开始窃喜,开始自鸣得意,妄想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想有孩子在身旁,他们又朝夕相伴,裴隽也已不在,她终将真心实意投入他怀中。
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讽刺,可笑,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