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汀朝抬头:“啊?哦,一点,弹得不好。”
费允承:“可否为我也弹一首?”
“可是这又没有……”
鹿汀朝回身,便看到服务生抱了一把吉他过来。
待走得近了,鹿汀朝才看到那吉他上竟然还有世界顶级吉他手的签名。
限量版琴!
鹿汀朝惊喜的伸手摸了摸琴身,圆圆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你想听什么?!”
费允承含笑:“所有都可以。”
一束聚光灯点亮餐桌旁的舞台。
鹿汀朝五指摸上琴弦的瞬间,费允承的目光便也像蛇信般锁住了舞台上的人。
鹿汀朝用这把他喜欢的琴弹了一首他最喜欢的重金属摇滚。
费允承鼓起掌:“朝朝,你非常迷人。”
这看上去只是一句寻常的夸奖。
鹿汀朝嘿嘿笑了一下:“退步了,我十几岁的时候弹得更好,那时候狠练过一段,后来荒废了。”
他把琴取下来递给费允承:“还你。”
“不。现在它属于你了。”
费允承举起高脚杯,里面透明的薄荷色酒液摇曳,“敬未来的小音乐家。”
鹿汀朝有些脸红,和费允承碰杯,咕噜咕噜喝了半杯。
晶莹的酒渍沾在他的唇角,又被舌尖舔去。
鹿汀朝坐回座位上,拿起汤勺去挖面前的慕斯蛋糕吃,却怎么也对不准方向。
金属的银勺在白色陶瓷盘上碰撞出并不和谐的声音,连续好几次之后,鹿汀朝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费允承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像是长辈有耐心的询问小辈:“朝朝,醉了吗?”
鹿汀朝觉得眩晕,但很倔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酒量很好的,我只是有点不适应……”
有力而骨节分明的五指似有若无的抚摸刚刚还在琴弦上的纤细手指。
费允承轻声道:“这样,那怎么连蛋糕都吃不到?”
“胡说,我可以的——”
鹿汀朝有些着急了,他想挣脱男人的手指重新去抓银勺,却觉得整个人都发软。
费允承另一只空闲的手从少年身后穿过,揉过发丝,最后捂住了鹿汀朝的眼睛。
“该睡觉了,朝朝。”
*
费家在城东向山的祖宅是上上辈的遗留产物。
庄稷踹开别墅大门的时候双眼已经熬得通红,露在外面的手指上全是血迹。
他身后还跟着怎么都没拦住的保安,一路从门口追到这里,全都气喘吁吁。
保安也很无奈啊:“老板,他非要闯门,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再拦就要……”
保安没敢说。
一是庄稷的大名整个b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真正拦他。
二是庄稷的神色已经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了,如果再拦,谁都说不准到底会不会出人命官司。
墙上的挂钟敲了第十二下,午夜降临。
费允承坐在挑高空旷的大厅看已经过时的今日报纸,手中的菩提串珠一颗一颗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