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邓布利多需要,他会为了正义拿起魔杖。”我说,“我所做的,只是让他在我面前放下拿起魔杖的勇气。”
“话说回来,邓布利多已经是个彻底的老人了。”我回想着前几年他坐在办公室里吃糖果的样子,笑眯眯地说:“一个老人的身边,围绕的也大部分是中年人。像他这样拥有辉煌过去的大人物,身边也不乏英杰。”
“英杰嘛,傲气总是有的。”
里德尔换了一个坐姿:“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他们确实站在房梁上,物质或者灵魂,他们都是好人,善人,以至于好到忘了自己本来是个什么样的。这也算另一种‘近朱者赤’吧。因为憧憬邓布利多,而要求自我也达到他的水准。结果也不过是无限拔高己身。”
弗立维教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在那里,他能够掌握七个年级的学生。那些小家伙与他是不平等的。他能够去剖析学生,去研究、引导,去享受高高在上的“善意”带给他的满足感,以至于都忘记了他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也不过是个凡夫。
我只是玩弄巫术,改变肉眼所见的形态。他便真的将我当做野兽,当成还在上学年纪的小孩,一个载着魔法的小器具。弗立维恐惧我,又轻视我。
所以,他于恐惧而退缩,又因轻视,将退缩改变为哄欺。
他是高高在上的教授,是城邦里的公民。教授掌控学生,公民凌驾于野兽之上。当我与格兰杰会面,试探麦格的时候,弗立维在城邦里宣扬他在霍格沃茨的那一套。
理所应当,他被关进疯人院。
教授害怕了,就成为循规蹈矩的公民。
“他们确实没有正眼看过你。”里德尔刻薄地说,“我还以为你会被直接赶出来。”
“您会将我赶出去吗?”我反问。
里德尔当然不会,即使我们如今关系趋于紧张。这与我在霍格沃茨并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里德尔与学校里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都有自己的规则,认为自己能够凌驾于他人之上,掌控弱者,以自我之规则碾碎他人之规则。
我与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们还是生活在一起。
弗立维对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但是,对于邓布利多来说,他是个好帮手。我需要一个能够与邓布利多联系的机会,他太难估摸了,所以,我需要他来找我。
波特、格兰杰以及麦格会从一方面回答他与我的交锋,弗立维则会站在另一方面。
“不过,邓布利多跟他不一样。”说到这里,我充满遗憾,“他去哪了?”
“你可以问一问波特。”里德尔说。
“我给他寄了请柬。”我说,“真希望他跟魔法部还有食死徒不会打起来。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我要和食死徒打起来了。”
我们都笑起来。
如今这种混乱局势使英国的巫师世界变得封闭且紧张,双份的黑魔王就像早餐桌上的双黄蛋一样令人恶心。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选择更加安稳的生活方式。即使是那些刚刚踏入魔法世界的普通小孩,也过早明白如今局势不同寻常。
报纸上的互相指责,高年级的站队,低年级惶惶不安的气氛,教授们耷拉着脸一遍又一遍重复“什么都没有发生”。
学期结束的火车站台上,欢呼声也变得很小。母亲亲吻孩子的额头,又匆匆拽着亲人离开。行走在站台里侧的每个人都像小猫一样竖着耳朵,瞪大眼睛去避开危险。
我拄着拐杖,站在柱子边上等人。
那些成年人高大的影子从我面前停下,向我示意后离开。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还有一部分人远远地望着,拽着自己的小孩缩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