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一说要她当家,这在寻常人家里,可以说是对媳妇的最高信任,想拿儿L媳嫁妆填窟窿的除外。奈何陈夫人长媳就是接不过手,次子媳妇又不敢伸手,一时场面十分难看。
继而这几年,陈家一直是陈夫人当家。
看到亦谨性子这样柔和安静,陈夫人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下长子媳妇可以睡个好觉了。亦谨和她一样,是个安静性子。
陈夫人便是知道两个儿L媳的安静是不一样的,可也不愿意深究。她又不是那种苛待儿L媳的蠢货,有事必然会回护的。
一众夫人望着水榭那边的情形,都对陆氏交口称赞。什么诸如真是有气度,不愧是您养出来女孩儿L,等等这样的奉承话。
刑部吕尚书的儿L媳,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吕峥的妻子贺氏,与施夫人见此,相视一笑。
这些人哪里是在夸女孩子,分明是接着这个奉承陆氏,还有未来的王妃娘娘。说说好话而已,又不累人,何乐而不为呢。
吕夫人和施夫人是亲家,两家年前定下婚事,施夫人的长子迎娶吕尚书的孙女,也就是这位吕夫人的长女。距离婚期还有两个月,吕夫人便借着赴宴带女儿L出来散散心。
亦安姑母的丈夫,眼下就在刑部任职,是
吕尚书的下属。吕尚书入阁议事,在朝中不说身价倍增,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瞧着她们几个倒是处得好。”吕恭人眼神极佳,一下就看出来亦安和自家女儿L以及沈夫人的女儿L相谈甚欢。
施夫人也来了兴致,望眼去,就见这几人确实处得好。又见沈夫人的女儿L生得容色明媚,看着又是个大方的性子,一时不由动了心思。
要是亦安知道施夫人心里的想法,估计会感叹,这世上的圈子可真是小。
陆氏也看过来,“安姐儿L和她们是旧识,亲热些也正常。”沈言欢是亦安在江南时的旧友,而吕尚书的孙女又是亦安来京城后新认识的朋友。
当年京中选秀,吕尚书的孙女因年不满及笄,所以没能入宫参选,吕夫人因此时常暗中庆幸。她并不眼热女官待遇,女儿L家一生平平安安,不比什么都重要?
吕夫人左挑右选,这才瞧中了施夫人长子。几次相处下来,两家颇觉合意。于是交换庚帖,定下婚事,就在今年八月里。
吕尚书发妻早年离世,后也没有续娶。如今吕家便是吕尚书儿L媳当家。所以吕恭人虽然只是四品诰命,但外人可没把她当四品看。
夫人们交际,除了儿L女外,也谈些朝事,并不只是一味留在后宅。
“这一回若无意外,当能谋个按察使的缺出,有外放的资历,总是好的。”吕夫人说的是自家夫君。吕御史在都察院多年,年资也攒够了,现在就差政绩,所以才求了这一回外任。
“若能如此,则是幸事,恭喜夫人。”施夫人很是客气周到。两家虽已定下婚事,但毕竟没有举行婚礼,还是稍微注意些好。
吕御史将要外放,所以两家才把婚事定在今年。吕温今年十九,肯定是等不到父亲回京再成婚的。
两位夫人相视一笑。
陈夫人在旁边听着就是一叹,不为别的。她家里三个儿L媳,算上亦谨,没一个能说上两句官场经的。
吕峥是左佥都御史,想要往上升,要么一直做京官。背靠吕尚书虽然不会有什么难处,但想干出实绩来,却也不容易。
便是外放,若能在按察使任上做出政绩,不说有望巡抚,布政使还是可以希图下的。这样有了政绩,日后回京,仕途也更好走些。
陈夫人心回电转,吕御史如今才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如此一来,倒是未来可期。
直至宴散,陆氏又特意留了沈夫人去内室说话。沈言欢便和亦安去了碧云馆,这一回便是两人说话。
“咱们相识多年,如今我也不瞒你,家里办完郡王妃的大婚,接下来就是亦谨、亦和她们了。今日和姐儿L在水榭,虽不敢说最出挑,但我身边长大的,再不会有闪失的。”陆氏这是把话挑明了讲。
沈夫人一下就明白过来。
“若能有这个缘分,自然再好不过。”两人十分有默契的,都没有提亦安。
沈少卿是白成文肯定不会出差错的人,沈夫人为人又和气,做她儿L媳,实则是不差的。
两人于是说定,当即便交换了信物。
尚德和亦谨是三房的人,便是交换信物,也得是彭氏去做。陆氏去的话,未免喧宾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