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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蒙尘不掩其芒,利剑覆灰,不避其锋。
但明珠投暗久了,也会慢慢失去它的光泽,利剑落锈长了,也会渐渐失去它的坚韧。
杭澈自嘲一笑,“如今这样,还讲什么自尊和风骨。”她继续扫着院子里的雪,笤帚在地砖上发出簌簌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回道,“我现在的舞台是生活,身份是一个要努力想办法挣钱养活自己的人,我不能永远活在别人的故事里。”
“那你的理想呢?”鲍萍萍实在不相信杭澈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理想。。。。。”好久没提到这个词了,杭澈脸上露出有些陌生的表情,随后冲鲍萍萍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理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鲍萍萍看不得杭澈这副听天由命的模样,不应该的,不该是这样的,她上前一把夺过杭澈手里的笤帚,“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呢?你也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么?”
杭澈有些无奈,看了看刚才笤帚带回的残雪,她弯腰伸手拿住笤帚,鲍萍萍就是不松手,手背那道烫伤的疤痕刺痛了杭澈。
杭澈不挣扎了,干脆直起身子看了眼鲍萍萍,又看了看院子,“世纪末日了,也要打扫院子的啊。”
不早就末日了吗?还能更糟糕么?
现实击垮了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现在的她,就是一摊烂泥,一无是处倒是好的归宿了,偏偏伸手污了别人的衣裳。
不是有句古话,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既然是命,那就得认。
这样的普通在鲍萍萍看来是羞辱,可在杭澈看来,普通已是好的结局。
普通对于她来说,是褒义词。
“其实一开始,我确实很慌张,看见大家都那么忙碌,为了生活而加快脚步,而我只能漫无目的地走。”
“后来时间一点一点地过,我突然发现。”杭澈冲对方笑了笑,看起来没心没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险主福
她笑得轻松,透出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惬意和解脱。
杭澈越是满不在乎,鲍萍萍越是愤怒,她心中有一团火越烧越大,一怒之下一把扔掉笤帚,“是!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但太阳落下又不是不升起来了!”
“那是你没去过挪威的尤坎镇。”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鲍萍萍更恼火,“那你坚持的正义和善恶呢!?都算了么?”
若是一般人,自然不敢对杭澈说出这么重的话,可鲍萍萍不管不顾,大不了和杭澈打一架,虽然对方学过一些武术,但自己拼一拼也未必会惨败。
无论如何,这口气她今天要出,这个火她今天要发。
杭澈盯着地上的笤帚,忽然叹了口气,走上前弯腰捡起来,还拍了拍手柄处沾的雪,“算了啊,凡人之躯妄比神明,现在想想挺幼稚的。”
她接着扫雪,从容地从鲍萍萍身边一点点将脚边的雪扫至一旁,鲍萍萍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