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抬头看着窗外的夕阳,从来没有一刻,她觉得落日也能美得让人心动。
眼泪伴着豆沙,有咸有甜。
不能吃得太饱,吃饱了就想活,不能吃甜食,吃了甜的就忘了苦。
吃了别人的东西,总要还的吧。
“那一刻我突然知觉我还活着,即便要做一些毫无价值的事,也应当是为了取悦自己,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在收获。”她忽然笑了起来,“至少那些照片拍得还挺好的不是吗?”
层层水珠从她发梢滚落,走过身体的每一道曲线。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我不趁着年轻多试错,难道等老了?”
世人常常道轻狂,但汝本就恰年少!
“老了拍了可没人看~”她说得轻松,听的人却有些难受。
杭澈抿着嘴角,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想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吗?”
很多品质里面,漂亮,善良,聪明,很少有人会去赞扬勇敢,而在邓子衿看来,勇敢是最值得被称颂的品格。
“每个人都会犯错,一直憎恶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她潇洒地把浴巾往肩上一披,双手撑在身后,身体微微后仰,“那时候知道周瑟在筹拍一部新电影,我想抓住机会,所以她来香港做宣传的时候,我就直接在地下车库把她给堵了。”
说到这里她侧头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小朋友,想到当时那个画面心里一阵痛快。
“那确实,挺勇敢的,”杭澈点头,想起了什么,“是《许愿魔方》女二号房凌吗?”
一个戏份不多但人设饱满的站街女,一部让她从花瓶逆袭到演技派的作品。
邓子衿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饿着肚子用身上最后的余额买了很多碟片学习研究,模仿那些有名的演员的表情和习惯,背下每一句台词,熟练精准到每个眼神和动作。
然而,这些努力在进组后的第一个镜头下前功尽弃。
不远处救生员爬下椅子,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邓子衿转头问,“你还记得房凌把自己孩子送给别人的镜头吗?”
杭澈脱口而出,“当然记得,很经典。”这也是她第一次通过银幕了解邓子衿,这段戏邓子衿全程没有一句台词,但是通过肢体语言和微表情,将一个母亲的不甘和不舍还有坚决表达得淋漓尽致,情绪层层递进,观众每每看到这里都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当时片场的每句话邓子衿都记忆犹新。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拍了十几条她都不满意。”
周瑟一把把邓子衿拉到一边说,“你怎么回事啊,一看就是在演戏。”
邓子衿连续被NG也有些躁,而且她自尊心极强顶嘴道,“我不就是在演戏吗?”
周瑟被气得胃疼,叉着腰对不服气的邓子衿说,“我不要这些套路,这些早就设计好的动作和眼泪,我要你是你,你自己怎么想的,作为一个年轻又无力抚养,把送掉的孩子抢回来的母亲,你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