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忽然惆怅,默了默,流景道:“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了你就要走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沉痛。
“我已经死了,地府才是我该待的地方。”流景道,蹲下身子想扶他,却被他推开拒绝了。
“既然如此不劳烦你了,这段路,我还走得回去。”他固执的起来,背上曲暮,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个少年,初见他时,张扬意气,如今离开,却像经历沧桑,老了十年。
“走吧。”曲少梓离开后,艳骨说道。
走出院子时,流景回眸看了眼那棵木兰,若是能看见辛夷与木兰眼中的景象,今夜之前,这棵木兰树会有多少故事?
离开地府不过十来日,流景却感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回来了这里,看见满眼烟雾,看见灰色楼台,这颗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心才有些着落。
十来日不见狐禾,今夜见着了,尽管他依旧板着脸,流景却忽然发现,自己挺想他。
而今夜回来,流景多少懂得他为何这般排斥人间,不知道现在若是跟他聊聊,会不会让他改观。
月华楼内,光影依旧,红莲盛开,荼蘼飘旋,狐禾沏了茶,在正厅等着,见艳骨回来,起身相迎,在艳骨面前站了好会,才说道:“你动了真气。”
艳骨点点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谢必安与范无救隔桌而坐,流景随意挑了个位置,靠着茶近些。
流景正想自己倒杯喝喝,手还没伸出去,茶壶就给狐禾端走了,先给艳骨倒一杯,再给谢必安范无救倒一杯,最后直接把他给忽略了。
果然有点想他了都是见鬼。
卫纸月打的那一掌,胸口到现在都疼,这该死的狐禾,长得人模人样,干出的事却这么畜生,流景巴巴想着。
“跟卫纸月动了手。”艳骨啜了口茶,淡淡应道。
狐禾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卫纸月偷走了结魄灯。”
艳骨好像对这事一点都不在乎:“找了五百年才找到,也难为她们母女了。”
什么结魄灯什么五百年?谁跟谁又是母女,流景想难道就没一个鬼觉得应该跟他先解释解释,别让他听不懂吗?
“但此事毕竟严重,一旦木溪的魄再度被结成,五百年前的事就避免不了再发生。”
五百年前能让他们这般在意的事,只有那场神魔大战。
流景正眼巴巴的望着谢必安和范无救,希望他们能注意到自己,倒是没让他们先注意,狐禾却先看了过来,扬起唇,似笑非笑:“必安,真的怕的话,就先把某些拖后腿的解决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