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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预兆吗?流景想起他昨夜所说,难道他早就有离开的打算了?可是他能去哪?酆都城还要他管事,他甚至是没交待一声。。。对了,狐禾。。。
可回到月华楼,狐禾也不见了,知道出事了的黑白无常倒是在月华楼等着,见流景落寞而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没找到大人?”范无救问。
流景除了摇头,已经是不知作何回答。
谢必安看着流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是回天庭了。”
“但愿如此。”范无救见流景坐下,体贴的倒了杯茶,流景端起,不知味的饮下。
谢必安倒是能想到一些,联想莨栾最后的话,艳骨此次离开,应该是面对自己的天命去了,但是艳骨不与流景说,又是何目的?
一开始,谢必安也不太敢确定,直到三日后,月华楼的红莲与荼蘼忽然谢了,他便清楚了一切!
红莲谢的那一瞬间,仿佛是一个唯美世界的崩塌,瞬间只剩残败,而流景所见,是漫天的荼蘼花雨,飞飞洒洒,铺了厚厚一层
漫天的荼蘼,晃了。眼目,流景忽然红了眼,耳边回响的是初见艳骨时,他说的那句,这花已经很久没谢过了
心像是被人蓦地揪紧,疼了起来,艳骨。。。
春去秋来,阎罗殿仓库内的谷仓堆满了树实,酆都城还是老样子,只是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静静的等着他回来,已是第十五年。
日升月落,阳间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曲少梓与柳璃成亲,并且生下一对儿女,这对相敬如宾的青梅竹马,抱着自己的秘密,在多年后,用超过爱情的亲情融化了一切,家有儿女,阖家欢乐,举案齐眉。
他们给小孩办满月酒的时候,流景上了人间,只是没去见他们,而是托人把礼送了去,隔着老远看见曲少梓与柳璃的目光在人群中探索。
第二个孩子出生,柳璃会有性命之危,流景又悄悄上去,在出事后渡法救下她,其实流景本可以不用来,可是曲少梓放弃了妖的身份,就不能再开启这命运。
流景坐上了艳骨的位置,艳骨不见后,狐禾也不在了,月华楼的残败与花落,在他的术法下又重生了起来,月华楼的长明灯一直亮着,很多个深夜,流景都在梦中醒来,想着他们忽然回来,可是多年后,还是只有他一个。
艳骨离开的这些日子,酒还是照喝,可是越喝就越不会醉了,每次喝不醉,流景就把酆都城走上一遍又一遍,去过酒青的小茅屋,最后又回到月华楼前,睡在月华楼下。
十五年,五千多个日夜,流景想自己是习惯了,可最后发现,习惯的只是习惯想他。
要真说点好的,大概就是谢必安终于苦尽甘来,将范无救拿下。。。也许该说是虏获芳心。
今日,阎罗殿的楼角在白雾中明亮发光,而多年来一直坚持探查艳骨和狐禾下落的谢必安与范无救,流景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分开。
那时流景在阎罗殿审判,范无救进来时,风铃作响,吸引住了十八鬼吏牛头马面以及新鬼的视线。
“流景。。。有。。。有大人的消息了。”范无救是急急奔回来的,脚步停下时是喘着大气,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却看见流景的笔头一颤,显然是划出了一道长线。
“你说什么?”反应过来之时,流景已经是从椅子上惊起,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无救。
“大人他。。。在子都。。。帝家。。。”范无救还没说完,流景已不在高位之上,十八鬼吏与牛头马面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但却为难接下来该谁主持,但是新鬼毕竟第一次见识判官风采,见他不仅英姿俊朗,眉目无双,还一身好功夫,出神入化,当即就膜拜在现场。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看向范无救:“现在好了,判官也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范无救挠挠头,本来找回艳骨是很令鬼开心的事,但是审判也马虎不得:“有必安在,你还怕没办法?”
牛头马面特别嫌弃的看了眼范无救,若不是同僚多年早已熟悉,他们肯定拿鞋扔范无救了!
范无救当下明白,赶紧一溜烟的跑了!留下十八鬼吏以及牛头马面面面相觑!
“怎么办?”牛头问。
“等吧。”马面耸耸肩。
第67章67
子都是一座古镇,此处远离帝都与南郡城的喧嚣,却不失繁华,青瓦灰墙的人家,浆声四起的流水,弯拱如月的石桥,幽雅的子都在傍晚的余晖下,处处波光荡漾,家家临水映人,幽雅意境,绵长悠远,怡然自得。
帝家在子都算不上富贵却也是有些脸面,说起来,是因为帝家以上三代皆是乐善好施,广修阴德,所以得艳骨这位天神降生,而如今帝家做主的,还是帝家老爷子,艳骨今年,还是束发之年,算起来还是老爷子的长孙。
老爷子有学识,为艳骨取了个好名字,帝休,意为无忧无愁,但是显然,这世的艳骨不如他名字那般没忧愁,反而让老爷子操碎了心,流景傍晚前来的这,如今入夜了,他还被老爷子关在祖庙思过,上上下下,只有一个侍童在门口守着他,一边守还一边劝:“小少爷,老爷说的没错,那大六蛮横无理,你这样莽撞的去跟他发生冲突,最后伤的还不是你自己?”
小帝休跪在蒲团上,小身板挺得笔直,声音还带着稚嫩,语气却是坚硬:“若是都因大六蛮横无理惧怕他的暴力而对他心存恐惧,那这世上还有能制住恶人的好人吗?”
是个好道理,可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呢?流景来的晚了,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罚跪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