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暗黑,四通八达,穿封狂仔细辨清那些声音传出方位,便带着妹妹和苏姑娘缓缓摸了过去。
穿封逸喃喃细语道:“哥哥,怎生听得声响就在耳际,却看不到任何人迹?”
穿封狂细声回道:“洞里幽径遍及,令人迷惘,想是有人在洞中迷了路,正在四处寻找出口。”
苏汐染道:“穿封哥哥说得极是,起初我们也曾差点迷失在了溶洞之中。我们进洞之时,穿封哥哥还没砌坟堵住我们仨进洞的洞口。我们几经周折,仍未找到回路,故才另觅蹊径得以脱身,也不知这个溶洞之中,除了我们识得的两个路口,还有没有别的洞口可以出入?”
三人轻手轻脚,语弱气微。径直向那边石洞走去。穿封狂低语道:“我带两位妹妹去宝藏藏匿的洞中看看,依据地形,大家共同出谋划策,看有甚较好的办法能让宝藏更隐蔽一些!”三人拐了两个弯道,便来到一个狭小的溶洞口,洞口高约四尺,宽约三尺。要猫腰方可进得,穿封狂向里一指,道:“就这里了。”弯腰之间,脚已踏入洞内,穿封逸和苏汐染效仿着紧随而进!
洞中极其凌乱,和其他洞穴中的景象大相径庭,里面就像一处荒废了百年的土房。洞呈圆形,空旷无垠,目光所至,无衾被衣物,厨具柜几,显得七慌八乱,根本不像有人在此住过,洞中到处都积满了厚厚的尘土,残垣断壁,满目萧然。尘土掩盖着诸多木箱,极目之间,那些木箱摆满了大半个洞穴,层层叠叠,满目皆是。至远处,那些木箱还呈梯形状无序堆放,高耸及顶,荒芜之中又透着几分宏伟壮观。
因洞中光线受限,目光所至并非边缘,也不知再往里走,还有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苏汐染见得此景,登时兴奋劲一冲上头,差点惊叫出来,可转念一想,却觉不妥,又压制住激动情绪,保持镇静。只是穿封兄妹二人被眼前盛况吸引,故未察觉。
穿封逸道:“哥哥,这些就是云家宝藏吗?”
穿封狂“嗯”地继续向前游览,即道:“这些木箱里面装的,尽是黄金白银,珠宝玛瑙,可谓是价值连城。”
这触目惊心的场面,令苏汐染心猿意马,神色大变,和寻常简直判若两人,她感觉仿佛已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目下所及,令她血液沸腾。穿封逸虽然难掩心跳加速,但毕竟不是贪慕虚荣之辈,稍有震惊,便又平静。
他们顺着边缘游走许久,未尽观完,苏汐染矫揉造作地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何以让天下人倾心而至?”话虽短,声却颤,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即便她强装镇静,却也难以掩饰住她内心的狂躁。眼神游移,内心起伏。
穿封狂走在前头,因洞内光浅,便仔细目览着那些堆积如山的木箱,倒是没有注意有甚异常,随口答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言尽其理。”
顺着那些木箱绕了半圈,穿封狂便已看出些许端倪,突然停滞在一个木箱前,道:“这些精致的木箱,除了少部分是紫檀木外,多半都是金丝楠木和黄花梨所造,尽皆保存完好,只是隔时过久,皆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土灰。”
穿封逸瞪着双目,“哇”地发出感叹,凑上前去,道:“哥哥快掸去箱子上的尘灰,我真好奇这些木箱子是什么精致模样?”随即向着苏汐染招手叫道:“汐染妹妹,你快过来呀!”苏汐染站在两丈开外兀自发呆。也不知是心中有事,还是惧怕穿封兄妹看出她内心的不安。
她徐徐移步过去,见得穿封狂已将那木箱子上的尘土抹去,箱子虽然陈旧,可其别致纹路,清晰可见。穿封狂道:“这木箱子乃金丝楠木所造,光泽透亮,纹理清晰。纵使在此阴黝之地阴藏多年,仍是保持着良好成色,你们看这虎皮纹路,细密均匀,表面温润如玉。若是增点光亮,看上去便更是别有一番景致。”
他们观看良久,光亮越发模糊。穿封狂索性再向前走出十余步,见得前方几上有几座烛台,烛台一旁阴暗的角落,七零八落地摆放着一些工具,大致有铁锹、锄头、钩担及箩筐等物,这些工具沾满了焦黄的泥土,当是当年云老埋藏宝藏所用,因年事已久无人养护所致,显得锈破不堪。穿封狂走到几前,见有两座烛台插着半截残烛。烛台的托盘上放着纸媒与火石,也不管这蜡烛是否能够点着,便引火起灯,瞬间便燃起了一点亮光。蜡烛虽然熹微,但照亮一个木箱子这点光亮倒是绰绰有余。穿封狂端着烛台,兀自返回到那抹尽灰尘的箱子前,再细看之时,便有新的发现。
木箱启处,有一把铁制大锁,锁上有特质材料的标签镶嵌其中,虽然标签上字迹如蝇头般大小,让人难以察觉,穿封狂借着烛光,还是将其认得清楚,并吐字清晰地缓缓念道:“秦丞相府封”!念毕,他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五字方出。苏汐染顿时双目微红,转脸一边兀自擦拭,须臾又恢复了平静。这些动作,快且短暂,令笃心于木箱的穿封兄妹都未察觉。也不知什么原因,自进入这个洞里,苏汐染都一反常态,令人费解。
穿封狂细酌少许,颦眉说道:“这些宝藏莫非不是云家财物?”
苏汐染神色阴厉,忿然说道:“当然不是?”她敞口而出,令穿封兄妹顿时一愣。随后苏汐染又道:“穿封英雄,公主可别误会,我是根据这木箱上的铅封就事论事,凭此可知,这些宝藏应属秦末之物,不知如何以讹传讹,竟就变成了云家财物。”
穿封狂兄妹二人听其说辞,倒也有理,便没计较什么。穿封狂若有所思地道:“苏姑娘莫要非难自我,你说得很有道理,看来宝藏一事要风云变色了。”他又依次看过几个木箱,皆有同样字样。当下便另定义了这些宝藏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