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不但我知道,你也可以问问在场的百姓嘛。要是汉江在江昌县流程七十一公里都让同伟同志来看管,我看就算把他劈成两半也看不过来。
再说昨天他接到的是市委的命令,要做迎接工作,当时人都不在江昌,要说渎职,怎么也算不得他的身上吧。”
金昌国不依不饶,“育良同志,他是你学生,你当然帮他说话。
防汛大会上咱们都是签了军令状的,咱们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现在汉江决堤就是结果,江昌几十万百姓正在遭受洪水侵袭就是结果。”
高育良说:“昌国同志,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祁同伟是我的学生没错,不光你知道,大家都知道,省委更清楚。
要不是省委点将,我还真没机会跟我这位学生共同来建设海洲这座美丽的城市。
这是省委的信任,我一直谨记。
但我从未因为他是我学生就帮他说话,我只在讲述一个事实,换作任何一个党政干部放在这个位置,我也会就事论事。
既然你说到军令状,那是不是咱们都要集体辞职,当初齐书记还在省里签了军令状呢。”
眼见两人争论的越来越离谱,马上扯到自己,齐斌赶忙站了出来打断道:“好了,好了,现在是讨论防汛工作,不是追责的时候,有什么事等溃堤堵住再讨论。”
齐斌心里却已经把金昌国骂了个遍。
自己还没定下基调,他还先跳出来了。
现在媒体上级都在,这是长脸的事吗?这是给他脸上抹黑!
赵立春也适时发话,“行了,这天灾的事不是人力所能及的,要是都追责,咱们还有哪个同志敢做事?啊?
军令状的目的是让大家重视,并不是用来挥泪斩马谡。
对于祁同伟这个同志我还是了解的,从岩台到海洲,兢兢业业,每到一处都给当地的经济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点咱们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实干家吧,要是因为这点就否认了他,那昌国同志你身为上级主官要不要担责?我这个省长要不要担责?”
金昌国被一连串的攻击打的无话可说,他早就计算到赵立春会保祁同伟,所以他在得到钟委员下来视察的消息便琢磨了这个计划,要是钟委员拍板,赵立春恐怕就算不拿下祁同伟,起码也得给他腾个地方。
现在看来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谁能想到一个从汉东长大,成长的平民小子还能遇到一位副级领导的女儿呢?更能得到对方的赏识。
就连赵立春给“军令状”赋予诡辩都无人敢反驳。
就是因为没有重量人物压制赵立春,那他再怎么辩论都在做无用功,因为他的权力还不足以对抗省长的权力。
政治,最终都是由权力大小,决定事件的性质。
谁的权力大,谁说了算。
只要权力大,就可以给任何一件事赋予不同的意义。
他输了,但他是输给了权力。
压下两人争论,赵立春又话锋一转,“当然,军令状既然立了,惩罚还是要有,介于同伟同志昨天的确没在江昌,主要责任并不在他,所以我建议可以给同伟同志一个警告处分。
另外要追责,下面具体责任人也要处罚,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让他们将功补过,起码先把溃堤堵住再说。”
省长拍板,这场闹剧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