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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好。”裴醉温和地看着五岁的年幼天子,“遇事不慌不乱。懂得制衡,便能控御下臣。以后临朝,便要这样。”
李临被夸得有点心虚。
他不想临朝执政,毕竟,他的木匠梦想还没实现呢。
还是换个话题好了。
“咳咳。那个,皇兄给我的奖励呢?”
“嗯。。。”裴醉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握着李临白面馒头似的小手,轻声说道,“过两日,臣带陛下出宫逛逛,如何?”
李临一咕噜爬了起来,那圆滚的眼睛烁烁放光。
“皇兄,你不是说宫外危险,不许我去吗?”
裴醉微微弯了眉眼,极温和的模样。
“臣以前做错了,不该拦阻陛下出宫。”
李临仍是不敢置信,穿着明黄寝衣,赤着脚,围着单膝跪在床前的裴醉,转了一圈又一圈。
裴醉无奈地拦腰抱起李临,那小家伙窝在裴醉的怀里,咯咯笑了。
“皇兄好久没抱过朕了。”
裴醉怀里软嘟嘟的一团,他仿佛是抱着一团棉花,又轻又软。
“陛下昨日让人把钱忠打发了出去,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吗?”
李临伸手环着裴醉的脖颈,眨了眨那圆滚的清澈大眼睛。
“皇兄,朕困了,想睡觉。”
裴醉视线垂在李临那飘忽的大眼睛上,淡淡一笑。
“是,臣遵旨。”
李临觉得那温暖的怀抱开始渗着冷气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钱忠说,以前御马监管皇庄,收银子的。皇庄那里有许多香檀木,朕。。。没见过,便让他去取点。”李临垂头丧气地,从裴醉的怀里蹦了出来,嘟嘟囔囔说,“好啦,皇兄又要唠叨说国库没钱了。可是,钱忠说那是朕的私库,于国无碍。”
李临跳上了床,把小脑袋埋进了锦绣厚实的棉被里,声音从被窝里传来,有些发闷。
“朕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李临小声嘀咕,“不对,天子从不做错事情,都是钱忠的错。”
裴醉静静地跪在龙床前,没有说话。
“皇兄?”
李临最害怕裴醉不说话,于是露了一只眼睛出被子外,试探地喊他。
“。。。陛下,不早了,睡吧。”
裴醉慢慢起身,让人点了安神香,袅袅青烟满室淡香。
风雨坠落屋檐,倒是催眠,李临虽然心中七上八下的,但架不住困意上头,攥着裴醉的袖口便沉沉睡了。
裴醉安静地退出李临寝殿,看着狂风呼号的风雨压城,伸手按着心口隐隐作痛的位置,撑着白玉栏杆,垂眸望着大雨倾盆而落,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