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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这里,并没有别人。”李昀声音也哑了,他撑着通红的耳根,将手臂缠上裴醉的脖颈,用力一拉,两人便将满榻的军报拨弄得满地都是。
或许是身体不适,裴醉的反应没有之前迅捷,他双臂撑着床,将李昀压在下面,有些怔愣地看着李昀涨得通红的脸,过了半晌,眉间的褶皱才慢慢地松开了几分。
他俯身,靠在李昀耳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着什么,不过瞬间,李昀的脸已经烫到了濒临熟透的地步。
“裴忘归,你又胡说什么。。。”
裴醉闷声一笑,另一只手从李昀的左手里抠出一小袋安神散。他轻轻地捏着李昀秀挺的鼻尖,亲昵地摩挲着:“同一个计谋用三次,阴谋就是阳谋了,我的傻元晦。”
“我问过林将军,军中诸事已定,暂时没什么紧急军情。”李昀微微扬起头,倔强地坚持道,“休息半日,没事的。”
“敌袭可不讲道理,从来都是。。。”裴醉眼前忽得花了一下,一股极强烈的困倦感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你。。。”
裴醉话还没说完,扶着额角,头晕目眩地倒在了李昀的肩上。
“声东击西,你教我的。”
李昀小心翼翼地将他翻了个身,替他解下身上的轻甲。
连日征战,盔甲印在皮肤上的青紫淤痕,还有肩头已经泛着黑的血色中衣,就这样触目惊心地映入他的眼帘。
李昀心口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他深深地呼吸,压下了喉咙间的酸涩,小心翼翼地替他盖好被子。
他坐在榻上,随意扫了一眼帐内简单的陈设,慢慢地走到角落里,将那已经熄灭很久的碳火重新燃着。又蹲在床边,将那些军报一本一本地捡了起来,轻轻拂过上面潦草的墨痕字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听说李昀一出手就成功地将裴醉撂倒在床,天初立刻带着骆百草进了营帐,他望向李昀的目光里除了感激,还有一丝隐隐的崇敬。
这世上已经没几个人敢直接对主子来硬的了。
骆百草替裴醉仔细地号了号脉,叹气声就没断过。
李昀只看骆百草的表情,什么都不必问,已经开始头疼地扶额。
“那些陈年痼疾我就不提了,反正说了保养的法子小侯爷也不会听老朽的,只会说啰嗦、麻烦、不想做。”骆百草话里话外平添了几丝委屈,老大夫用长胡子抹了抹眼泪。
李昀低低地‘嗯’了一声。
“先生说吧,我来做。”
李昀接过骆百草写得密密麻麻的三大页纸,无奈地笑了笑。
“这。。。”
“老朽是认真的。”骆百草正色,捋了捋长胡子,“老朽的解药治标不治本,小侯爷若是真的再积劳成疾,熬干心血,到时再也压不住蓬莱毒性,恐怕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帐内一瞬安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