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醉愣了一下。
他抬手,右手二指微微交叠。
那骨节分明的手在李昀眼前慢慢放大,然后,李昀眉间落了一记轻柔的指弹,微疼微痒。
“当然是骗你的。怕你生气,慌乱间出此下策,现在为兄可后悔得紧。”裴醉笑得喉结微颤,低沉的笑意在胸膛间激荡着,李昀贴在他的胸前,被这笑容震红了眼圈。
“是吗?兄长好像很高兴。”李昀声音很轻。
“元晦好像也很高兴。”裴醉低头吻了吻李昀微湿的额头。
“没有下一次了。”
“嗯,不敢了。”
李昀从裴醉的怀里起身,扶着裴醉的肩,将他小心地安置在软枕上。
“你好好休息,晚上子昭要过来替你庆生。”
“我生辰都过去几百年了,现在庆什么生?”裴醉略一思索,无语地抬眼,“子昭是过来讨债的?”
李昀抿唇浅笑。
“好好睡吧,养足精神。”
裴醉右手搭在额头上,无奈地低声‘嗯’着。
李昀坐在床边,手里拿了一卷书垂眼看着,直到耳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他才放下了书册,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
周明达在窗外趴了许久,冻得耳朵鼻子通红,驮着他的二十四更是悲惨,腿哆嗦得站不直。
“先生,可以。。。可以了吗?”
“嗯,扔我进去吧。”
周明达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耿直的二十四真的把他从窗口扔了进去,老夫子的一把老骨头彻底被摔得散了架。
周明达脸贴在冰凉的地上,心内五味杂陈。
裴小子的暗卫们真是每个都很有个性。
“听够了?”裴醉声音懒散,自床上传来。
“就知道你没睡。”
“找我有事?”
“没,只是想看看我那惧内的徒儿罢了。”周老夫子笑得眼角皱纹深深。
“惧内乃是裴家家传,我怎么敢丢?”
听着裴醉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周明达终于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
“我要睡了,先生还不走?”
“走了,这就走了。”周明达走到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却只觉得这臭小子的脸色似乎比刚才差了些,连嘴唇都白了三分。
“惧内可以,但要有个度。”周明达揉了揉下巴,谆谆教导道。
“等我夫纲不振的时候,自会去请教先生。”裴醉懒懒掀了眼帘,捂着唇低咳两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