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在他给了令牌的份上,姑且做一回冤大头吧!
回去的时候,没想到,老爷子良心发现,家中什么都已经安置好。
年货,灯笼,对联,就连梨落院的窗户上,都贴上了手艺精湛的喜庆窗花。
他是真的,让自已回府过新年的。
莫名的,陈十一眼眶泛起一丝酸涩。
看,她陈十一,有人喊她回家过年了。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一家六口坐在桌子上,热闹地谈天说地。
酒杯新酌,碗勺叮咚。
小炉子上炖着的牛肉咕咚咕咚,夹起一块,颤动软糯,裹着浓郁的酱香汤汁,一送入口中,把舌尖都烫的不停地哈气。
老爷子翻了个白眼。
“牛肉管够,没人同你抢,你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陈十一烫得热泪盈眶。
“是,是,我没出息得很…”
双眸被泪水蒙了一层雾,雾气中,只看得红的黄的黑的蓝的都融成了一幅精美的画,画中,尽是欢声笑语,还有那缤纷烛灯和炉火,如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热闹,在冬日的寒冷中,滚烫着人心。
陈十一不知道自已喝了几杯,头晕晕乎乎的,但又十分清醒。
元西和旭文的酒量实在不行,还没喝个两杯,都被送到房里睡大觉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说要守岁的。
夜深了,她带着醉意,回了梨落院,慢悠悠地走进房中。
打水清洗了一番,随手把大开的窗户关上,坐在妆台前,取了头上的青玉簪,头发散落开来,照着镜子,端详着自已的脸。
来到京都后,精细地养着,她的脸圆润了许多,肤色莹白光滑,比起骷髅般的十四岁,终于长得像个女人了。
双手把肩上的碧蓝外衫褪去,解开白色衣裙的盘扣,只剩了中衣,就算有炭火暖着,她忍不住瑟缩一下,掀开被子一角,钻进了被窝躺了下来。
忽然,她猛地掀开被子,弹跳起来,警惕地看着自已的床。
“谁,谁在那里?”
床榻上,一阵低沉的笑声传了出来。
“十一,你的床铺硬邦邦的,硌得人生疼。”
陈十一一听这个声音,眼眸都深了几分。
“你有病吗?大年三十钻别人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