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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心惊肉跳起来,故作镇定白了秋瑶一眼,道:“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秋瑶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有私情”三个字咽了下去,笑眯眯道:“关系挺好的哈?”
沈芳年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道:“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秋瑶眉头一皱:“奴婢亲眼看到,谢大人看到你的手之后,便分外紧张啊!”
沈芳年没来得及反驳秋瑶,就听到她又说:“小姐,你可千万别忘了……”
“我知道,我从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怎么会忘呢?只是现在身在化外之地,她变得叛逆又放纵而已呀。
“小姐想想姑太太,再想想二老爷。他们是你仅剩的亲族了,可你想想每次你犯了小错,姑太太是如何凶的;你再想想二老爷和咱们老爷断绝亲缘时那副正义凛然却不留情面的模样;你想想他们如果知道了有这么一位谢掌印的亲信……”秋瑶帮她梳理乌发,一边晓之以理。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在沙洲发生的这些事,都是要埋在沙子里的,我难道还要四处宣扬吗?”这段日子,不必道与其他人,可她却愿意放进心中珍藏,竟连这样也不可以么?
“奴婢只是不想看到你日后伤心……小姐是聪明人,自然会比奴婢想的明白。”秋瑶叹了口气,便没有再说。
她沉默着梳洗完毕,又倒向了那张大床。黑暗中,她的双目却未曾闭上。她想明白了一些,此时她希冀自由,肆无忌惮地收集和谢昉的感触,希望日后漫长的岁月中能有时常用来翻看的这一笔。可秋瑶是了解她的,在她拥有淡然回望的从容之前,定然会伤情患失,为何自己却没想到这样的后果呢?果然是在庸人自扰吧。
想明白了,她又翻了个身找了个安稳的姿势睡意香浓起来。趁着现在交情还浅,她会试着抽身的。
这一觉睡得沉极了,沈芳年第二日是在天光大亮后才醒过来的。听说曹淑今日一早便被曹将军带去了军营中,沈芳年松了口气。
直到她用过中饭,曹芷同她的侍女青巧又过来了。这次没有曹淑在,三小姐倒是乖觉许多,礼貌地询问她休养的如何,并恰巧的看到了她手腕的红肿。
“呀,沈姐姐,你的手腕是怎么弄的?”曹芷表情较为浮夸,倒是吓了沈芳年一条。
沈芳年只得抬起了左手,低头左右摆动着眼珠,戚戚道:“三小姐,你不知道么?”
“我……我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曹芷急忙摆手。
“不瞒三小姐,我这手腕是自戴上了夫人赏的镯子后才开始肿痛不堪的。”沈芳年泫然欲泣,“一直以为夫人宽厚,三小姐热情,却不知道芳年入府后如何得罪了你们……”
曹芷一时傻了眼,竟忘了要如何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忙看了一眼身后的青巧。青巧忙道:“请沈小姐将那个镯子再取出来给我家小姐看看,说不定是误会呢?”
秋瑶取来了镯子,曹芷只看了一眼,便开始继续表演:“青巧,你看这个镯子,是不是有些眼熟?”
青巧看过一眼,道:“是那阵您想要,二小姐免为其难送的,可您要来了后便抛在一边一次都没戴过。”
曹芷脸一红,低头不言。青巧继续道:“三小姐那时候年纪小,难免性子骄了些。只是不曾想到,二小姐给的镯子竟有问题?”
何止是那时候性子骄,现在不是一样。沈芳年这样想着,表面上张皇失措起来,点点头道:“昨天看了大夫,大夫说这上面涂了石兰花的汁液,所以会令人起红肿。”
曹芷跺了跺脚,皱眉道:“二姐的房中从前可不是有一盆石兰么?定是那阵二姐她厌恶我抢她东西,便在镯子上做手脚!”
青巧见状,忙安抚曹芷道:“石兰花的汁液只会在接触皮肤的地方红肿,但是并没有更多毒性。二小姐当时气坏了,肯定是想给你这不听话的妹妹一些教训罢了,她肯定没想到现在连累了沈姑娘皓腕受损,也没想到还险些破坏了贵客和咱们将军、将军夫人的关系。”
好一串大罪名。沈芳年心中冷笑出声,却愤怒的使劲将桌子一拍:“纵然只是想教训幼妹,也断不该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三小姐,既然这镯子戴到了我的手上,我便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青巧眼睛一转,继续道:“说句不好听的,这是个镯子送给沈姑娘了,若是把剑送给了谢公子,岂不是连谢千岁的颜面都伤了?谢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沈芳年这才发现谢昉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显然他对眼前的场面并不擅长参与,眼神中闪过无措和尴尬。
曹芷眼睛向上一挑,很快又复恼怒之色,“沈姐姐,如今真相大白,你可要告知我爹,让他教训二姐?”
沈芳年想了想,道:“我要亲自问问二小姐,再做决定。”
得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曹芷和青巧欣欣然离去。沈芳年叹了口气,看来还要和曹淑作一场戏。
“真是够精彩的。”谢昉咳了声,走了进来。
昨夜的自我告诫不是白做的,沈芳年见到他也只是淡淡摆弄自己的茶碗,可却实在做不到不理会他,只能缓缓道:“你怎么没有同淑儿一起去军营吗?”
“现在有顺平军的眼睛盯着,我不方便离开城内。”
沈芳年“噢”了一声,便轻轻转着自己衣裳上的丝带,心想着秋瑶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手上的伤怎样了?”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