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桑洛的衣领,把他甩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随手拽了件衣服蒙上了他的半边身子。
她伸展手臂,长长地打了个呵欠,而后倒了一小杯酒,端回屏幕前,反复看了几遍,再也无法从这篇资料里寻出更多内情,便关了文档。
她倒在椅背上,小口喝酒,忍冬手环上下滑落,她抬起手腕,对着日光,似乎还能看到手环处的裂痕。
“。。。满身是血的,魔鬼吗?”
关听雨凝视着那个腕带,脑海里回荡着那不算清晰的过去。腕带在眼前渐渐模糊,上面的忍冬花纹也扭曲盘旋,随她跌落深梦。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电闪雷鸣、血流阴暗的白色房间。
隔壁,嘶吼咆哮混着呜咽哭声,冷酷的监控电子音,还有金属锁链拖拽声,凄厉而可怖。
可她的房间,却安逸静谧。
白色纱帘随风轻摆,与月色共摇曳。
窗台一盆忍冬迎月生长,白花与黄花纠缠不清,有人的影子轻覆其上,借花的口吻讲一段故事,哄她入睡。
受寒高烧,她的意识模糊,视线也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染血的背影,还有他背后映着那朵缱绻的忍冬。
那是战火枪炮下幸存的的最后一朵花;是与战争、死亡、阴谋毫不相干的,最后的净土。
地狱里,怎么会有这样极致的残酷与纯洁?
‘你看,花开了。’
那人转身,一双眼映着月光,清冷明亮。
“!”
关听雨猛地惊醒,剧烈的心跳在耳膜间鼓荡。
她怎么会梦到叶既明?!
第一百七十二章报复(上)(副)
毫不犹豫地,关听雨起身打水洗了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双手撑在水池旁,池底的粼粼水色被日光灯晃得梦幻,那双眼睛在水雾间重又出现,安静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落在赵副部长手里,恐怕日子不会好过。尤其,叶既明的身体还那样弱,能撑过那些残酷的审问手段吗?
关听雨拧干了毛巾,擦了手和脸,水分在空气中蒸发,带走了热度,皮肤上的凉意让她平静许多,才也觉得自己的担忧过于可笑。
那个人能坐稳进化部部长位置这么多年,甚至在绝境里还能从容自若地布置好退路,区区审讯罢了,他自然有办法全身而退,她瞎操什么心?
她笑着扬臂一丢,毛巾落水,水花迸溅,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倒也奇怪,这样有名的人,过往却不常被提起,仿佛凭空诞生出来的一个人似的。
关巡察立刻调出了叶既明的简历,坐在屏幕前,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撑着下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鼓作气从第一页看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