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紧绷的肌肉终于松懈下来。
杜恒熙仰头倒在床上,甚至懒得换掉脏污的衣服,昏昏沉沉裹着松软的被子睡过去。不知道短短一个下午,怎么能让他心力交瘁到这种程度。
这一睡就睡到了深更半夜,醒来时,睁开眼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愣了下神,几乎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等思维清晰点,他摸索着开了电灯,从床上下来,去拉开了点窗帘,让月色投进来些微,又趿拉着拖鞋去倒杯水喝。夜里很静,他凝神听了会儿,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窗外呼啸的风拍打墙体。
100鞭应该已经打完了,金似鸿走了,自己把他赶走了。
杜恒熙面无表情地想。
活该,是金似鸿活该。他自言自语的劝服自己。自己没有做错,金似鸿做出这样的事,自己肯放他一条生路,已经算得上仁慈,若是换了别人,绝没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也就此一刀两断了,自己把他打成那副样子,再厚脸皮的人,也不会一点芥蒂都没有,又热脸贴上来。
更何况是金似鸿这样记仇的人,小时候自己只是像对待其他仆人那样不痛不痒的骂了他一句,他就一礼拜阴阳怪气,还偷偷给自己的饭里头放辣椒。
杜恒熙喝下一口凉水,水像冷硬的冰块一样坠入胃里,冻得骨头打了个哆嗦。
端着玻璃杯站了会儿,杜恒熙又觉得疲劳,已经连指头都抬不起来。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床上。
上床前意识到自己衣服还没换,三两下解了长衫,没有力气去洗漱,干脆赤身钻进了被子,沉重地闭上眼睛。
迷糊睡过去一阵,在睡梦里却感觉自己像被压了千斤重担,噩梦连连的喘不上气。
只一会儿,杜恒熙就满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正看到床头站着一个黑魆魆的身影,背对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在睡梦中感觉到的压迫感就来源于此。
杜恒熙吓了一跳,心脏差点从喉咙口跳出来,张开嘴,一声叫喊还没发出。就被那个身影伸出的手给堵上了。
“别叫。”声音暗沉,干哑的厉害。
那人弯下腰,脸就浸入月光中。浓眉高鼻,嘴唇因为过度失血而惨白着。
杜恒熙看到他,表情冷下来,一颗心落回原处,“你来做什么?谁准你进来的?”
金似鸿捂住他嘴的手本来就没用什么大力气,现在下移,握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下压,把杜恒熙摁进了床褥中,让他没有办法起身。
“你干什么!”杜恒熙大怒。金似鸿的脸上没有他习惯的和善的笑容,眼帘半垂遮了一半眼珠,整个人看起来就很阴沉,让人一阵心慌。
杜恒熙被他盯得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随时等着下刀,气得声音都颤抖了,“金似鸿!你好大胆子,真是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