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熙面色青白,紧咬牙关地忍耐,五脏六腑好像散了架,都被推挤到了喉咙口,他想吐,想哭嚎,可知道一张嘴,就会泄露出全部的情感,甚至无法停下。
每每痛得想要缩起身子,又被金似鸿扯着手脚张开。
“跟我走。”金似鸿一边使劲,一边俯下身咬住杜恒熙的脖子,“听到没有,跟我走。”
“怎么走?”杜恒熙脖子被他咬出了血,像被猛兽叼住的猎物,他艰难地说话,“喜欢的时候,可以说笑,恼怒的时候,总要发脾气。你知道我忍不了,我不会高兴,连带着迁怒你,到了最后只能成仇人。反目成仇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金似鸿贴着他低声,用手臂勒紧他的身体,好像能把他勒成两段,“何必骗自己?”
杜恒熙闷哼一声,朝天看着,终于安静下来,躺在地板上没了动静。
完事后,金似鸿伏在他身上剧烈喘息。
杜恒熙慢慢恢复了点力气,就从他钳制下抽出手,把他推到一边去,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刚一直立,就感觉身下有什么顺着大腿流下来,他随手扯了一旁铺着的桌巾擦拭了一下,扣上裤子,一走动还是有撕扯般的钝痛。
导致他不敢再动,只能暂且在原地站着,适应身体的不适。
这一场暴行,倒让杜恒熙的内心松快了不少,让他感觉谁也不欠谁了。
爱与温情对他是如此陌生而脆弱,像刚落下的雪花,美而不长久,血和疼痛才是他所熟悉的东西。
他转过身,金似鸿还仰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衣衫不整,甚至没有费心把裤子提上,靠近一点,才发现他腮边有晶莹的泪痕。
杜恒熙冷嘲一下,随即伸出手在他脸上擦了一把,“我还没哭,你倒是先哭上了。”他弯下身去拉了拉他,嗓音嘶哑地说,“好了,出去吧。”
金似鸿迟钝地转动眼珠,移向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了?”
杜恒熙站立着俯视他一会儿,神色是一种遥远的冷漠。
片刻后,转过头,抬手把翻折的领子竖起,遮住脖子上的咬痕,“你救过我,这次就当我还给你。但再有下次,我一定杀了你。”
两个人刚出房门,正碰上来找他们的马回德。
看他们两一同出来,又衣衫不整,尤其是杜恒熙,头脸都有血,不由大惊失色,“两位这是打了一架?”
金似鸿表情僵硬,神情恍惚,默然着不作声。
杜恒熙声音嘶哑地解释,“没有,我刚刚摔了一跤,金次长帮我处理了下伤口。”
马回德意味深长地说,“看样子两位关系处得还不错?”
金似鸿什么都没说,掉头率先离开。
为了配合马回德的步伐,杜恒熙竭力装的毫无异常。但实际上,他的双腿仍然像面条一样软弱无力,可能是被抻得拉伤了筋,走动时俨然如同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