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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脑第一次切身感觉到了一丝真实和恐惧。
他真的会死,就算接受治疗,只有极少的希望痊愈。
“要是我死了,身体能做出贡献也可以。”陈复止望着前方的水泥路,大脑无比清晰。
“什么?”细小的呢喃从耳边飞过,还来不及捕捉声音的具体含义就消失在空气中,孟昨非疑惑看向身旁的男人。
陈复止连忙笑了一下:“没什么。”
开车回市区,需要驶过景区拥堵地段。
不足两公里的路,车子硬生生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通过。
好在陈复止坐在车上吹空调,身体没有刚才虚的厉害。
两人行车到附近商场,也到了饭点,孟昨非就请他去吃本地连锁的家常菜,口味清淡,适合病人。
等到两人回到医院,已经过了下午最热的阶段,凝滞的空气被带着凉意的风吹散,天幕暗降下来,黑云稠密,闪电在云层里翻滚。
陈复止刚到病房门口,便察觉到不对劲。
他是单人病房,早晨出门的时候记得关好了房门,但此时病房门虚言,隐隐的,他听到里里面传来交谈声。
吱呀——
陈复止皱眉推开门,在看清里面人的长相后,脸色彻底沉下。
病房内有三个人,陈复止最先看见是一个翘着腿坐在他病床上,手中摆弄着水果的年轻男人。男人偏高,身材相对健硕,身上有股玩世不恭的味儿,在听到开门声后半挑着眼向他望来。
还有一位年轻的男性,长相斯文英俊,规规矩矩站着没有出格举动,但脸上没什么神色,眼沉如水,看不上去不过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却有跟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质。
而让他沉脸的,是房内另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正上下打量着病房,脸上神色复杂,在听到开门声后第一时间看向门口,脸上接连出现几种难以表述的神色,最又是想到了什么极快挪开了眼。
毒气在喉管横冲直撞,陈复止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狠狠捏紧拳头,极力强迫自己冷静,才没有歇斯底里将三个不速之客赶出房门。
陈埕,是陈埕!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但就在这时,戏谑的声音想起:“陈复止先生,冒昧打扰,没有事先通知您我们回来到访。”
许家老幺收回目光,笑眯眯道,“不知道您还记得您还有一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