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货放心地洗完手,独自出来,没人跟着,出来后,他观察了那几个中年人、司机及何姐,发现没几个人关注他的进出。此时,他才放心下来,一个已经吃完的老人请他坐,估计这位老人还喝了两口酒,满面红光的样子,看来,没有下药。苕货赶紧扒起饭来,舀了点番茄蛋汤泡着饭,加快了吃的速度。
身边的老人问他,喝不喝酒,随即,从包里掏出一瓶稻花香来,大概还有半瓶的样子,苕货摆摆手,迅速地吃完了饭。
连续干了三饭汤泡饭,感觉真饱了,但还有几个人在继续吃,并没人催他们的样子。吃完了的,有的上厕所,有的在闲谈,好像很松散的样子。这种情况下,苕货才真的放松了警惕,与那位自带白酒的老人闲谈起来。
“师傅,你们是一起的吧?”
老人混浊的目光闪出一丝狡黠:“你怎么看出来了?”
“你们这是去安康干什么呢?”
老人突然摆了摆手:“这个我不能说。咱们集团有纪律的,这业务上的事,你得问何姐。”他向里面的方向指了指,然后转过身子,好像要故意避开苕货的问题。
这就让人疑惑不解了,反倒激发了苕货的兴趣。一伙中老年人,神神秘秘的,究竟是在搞什么业务呢?
上了车,重新出发,晚风开始爽起来,司机把空调关了,要大家开窗。大家说话的声音就更大了,以对抗风噪。
但是,大家都说的是生活琐事,并不扯与“业务”有关的事情。中老年人的生活关注点,与年轻的苕货有明显的代沟,苕货根本插不进话去。而能够询问的何姐,也没跟他说话的意思,但在路上,苕货看到,这位何姐,穿着高档,用的东西,好像也是金光闪闪的,像是一个有钱人。
事情转机出现在前面一个路上。刚开始,把苕货吓了一跳,以为穿制服的,是警察。
他们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明天才扩大查堵范围吗?刚开始看到远处警灯在闪,苕货吓了一跳。但此时,要停车跑路已经不行了,对方已经看到这辆车了。
近一点才让苕货松了一口气。是交通局的,穿着的是黄色的制服,不是警察的黑色,也不是武警的绿色。这种人,是查公路运输方面的手续,最多查超载之类的,还有就是各种费用交没交之类,只与车辆与司机有关。
结果,别人一拦,麻烦就出来了。原来,交通局是查运营证的,拉客的中巴车,必须要办公路客运手续,要不然,就是非常营运,要不然,就得扣车,罚款是非常厉害的。
仅就扣车一项,就非常麻烦,那就意味着,苕货的逃跑计划,就完全被封闭了。此时,天色已晚,在哪里找出省的车辆呢?搭别人的货车?想都别想。因为自己作为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本身就是个危险因素。你以为给钱别人就能带你?别人还害怕你要半路谋财害命呢。
过路拉货的车辆,健康的老人孩子可以搭,女人可以搭,就是不能搭身强力壮的人。这一路上的行规,苕货已经清楚了。
而交通局的人,找司机问营运证时,司机支支唔唔地说:“在在在,我找找。”司机回头望向何姐,何姐此时好像也有点慌,而司机假装翻包拖延时间,几个中年男人在想办法低声商量。此时,苕货明白,这就是一辆没有运营资格的车辆。为了自己顺利赶路,他不得不出面了。
此时他对司机与何姐都挤了挤眼,让司机开了车门,对何姐作了一个下车的摆头动作,何姐下来了。
苕货身上还有两包好烟,本来是出门准备给拉煤车开路的,没用上。此时,他正好用上了。对付交通局的人,他知道套路。
他一下车,看到何姐跟在他身后,他就大声对交通局的人说到:“我们不是营运的,我们是一个公司内部的车,集体到安康去,要什么营运证呢?”
对方正在迟疑时,苕货的两包烟已经塞进了对方的怀里了。
对方此时假装问到:“你啥单位,啥公司,这车辆不是开的行车证,不是说是私人的车吗?”
“咱们是私人开的公司,车子登记在私人名下,这也很正常嘛,你几时看到我们这车在路上拉客的?我们也没进客运站嘛,对不对?我们公司员工集体出来,不该要办营运证吧?对不对?”
随即,苕货回头,给何姐递了个眼色,何姐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已经将几张钱卷在一张餐巾纸内,塞给了这位工作人员。
那位工作人员接到钱后,好像明白过来:“对对对,公司自用车,不办客运证的。”
随即,那位工作人员回到那个闪警灯的车上,车边观望的两个另外的人,也钻进了车里,车子迎面开动,离开了中巴车,离开时,还按了一下喇叭。
回头的苕货看到了何姐感激的目光,苕货假装轻松地说到:“几个临时聘用人员,根本没有执法资格,出来搞钱的。”
“那我们不是亏了?”何姐问到。
“人不真,真人虽然下班了,但他如果真要处罚,只需要打个电话,真有执法资格的,十分钟就会到。毕竟,那车,那警灯是真的。这些人,出来就是打秋风,必须要找到好处,才会离开。他们穿的衣服上,都没有号,也没戴大檐帽,以为我看不出来?”
“小兄弟,你是干什么的?”何姐凑近了问苕货。
“道上混过几年,啥都干过,只要挣钱。”说大话有一种气场,此时不能虚。
“看得出来,姐这次出来做生意,几个平时吹牛的人都靠不住,关键时刻还是你这小兄弟解围。我看,要做生意,不如你跟我合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