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去生硬的语气,杜牧之平声道,“总之这一年里,你安安分分做你的将军夫人,我也会保你姜家在司州站稳脚跟,一年之后,你我一拍两散,各不相欠。”
“好。”
杜牧之彻底没了脾气,两人便这样默了半晌。
直到杜牧之感觉到一丝不适的尴尬,他轻咳一声,转身迈步道,“明日不要忘了给祖母敬茶。”
“少将军放心,妾身不会误了时辰。”
依旧是那般平淡到听不出丝毫喜怒的语气。
杜牧之走到门前,抬起的手顿了顿,还是不甘地转头问了一句,“你当真向来乖顺,从没有火气?”
“少将军说笑了。”
姜青芷平平地看着门前那道挺立身影,“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何况妾身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
姜青芷莞尔一笑,“夜已深了,少将军请回吧,莫要让玲珑妹妹等得急了。”
杜牧之敛了敛眉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拉开房门,大步离去。
帘卷西风,摇曳的喜烛光中,映着姜青芷淡漠如冷月的唇角。
只不过…
是你不值得罢了。
杜牧之离去的没有一丝留恋,如他来时那般,冷的像屋外飘飞的雪花,不带半点温度。
好一出洞房花烛夜,菱镜照孤影。
满堂的喜庆嫣红中,独留姜青芷孤坐在金丝绣刻的鸳鸯锦衾上,将新婚妻子冷落到这个份上,杜牧之果然不负他的宠妾之名。
“小姐,姑爷他怎么走了?”
杜牧之才刚出房间,喜竹便急匆匆奔了进来。
洞房花烛夜,新婚姑爷竟然独自离去,这简直是她闻所未闻过的。
喜竹很担心自家小姐的状况。
却见到姜青芷正若无其事地兀自宽衣。
“小姐,姑爷他…还回吗?”
“不回了。”
听到这话,喜竹先是气愤,紧接着鼻子一酸,眼泪跟着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姑爷他定是去找那个狐媚子了,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把姑爷给您抢回来!”
喜竹说着便要往房外奔去。
“胡闹,回来。”
姜青芷语气轻缓而有力,及时唤住了喜竹的脚步。
这丫头一根筋,若不拦着她,十有八九真会惹出祸事来。
“小姐!”
喜竹急得跺脚,“这可是您的洞房花烛夜,姑爷他竟然舍了您去找那狐媚子,分明是要给您难堪,不行!我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小姐您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