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家族的质押?让我想想……”
维涅斯有些陌生的咀嚼着这个词,梳理着自己都快要忘记的、本就残缺不全的记忆。
这对她来说太过遥远,遥远到像是前世的债。
夜魔思索了好一会,才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我不太确定东西在哪里,毕竟我父母不是唯一的贝亚德。家族也是有旁系的……不过没有我,他们应该拿不走大多数的东西。
“贝亚德家族毕竟是诅咒师家族,我们留下的东西就算是后代都不敢随意触碰。”
当年在维涅斯“失踪”过后,贝亚德集团没维持多久便自行崩溃。他们最终没能撑过裂土战争。
在那之后,这些曾经作为诅咒媒介的“质押物”也就成了烂账。
“这些质押物的本质,是因为诅咒的本质是‘服务性’的。”
维涅斯解释道:“虽然也有一些诅咒是当场生效——比如说咒杀某人之类的。但大多数的诅咒都需要长期维持与维护。
“比如说诅咒莫里亚蒂家族直至七世——这种程度的诅咒肯定不可能一口气完成。姑且不提这到底需要多强的力量才能延续如此之久……光是膨胀到这种规模的诅咒,就完全有可能——甚至必然会对被诅咒者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你们还要避免伤害吗?”艾华斯颇为吃惊。
诅咒师还得保护被诅咒者?
“我不太清楚,因为我那时候太小了。还没有接触家族产业。”
维涅斯摇了摇她的鸦头,发出沙哑空灵的声音:“就比如说这七世——要是有人一直没触发诅咒,力量倒是有可能保存这么久。但如果中间每一代都有人触发呢?一次都不触发的诅咒,与每一世都触发一次的诅咒,它所需的力量必然是不同的。
“那如何才能确定它恰好就到七世呢?始终没触发,残存的力量也有可能留存到八世、十世甚至以后……就像是莫里亚蒂家族一样。但如果触发频率过快,可能三世就没了,因此必须得经常维护。
“而且,这种诅咒一个家族几代的诅咒其实要少一些。最多的诅咒恰恰应该是保护性的诅咒。”
“保护性诅咒?”
艾华斯觉得这词新奇到颇有口感。
“对,”维涅斯却很认真,“就比如说坟墓,不希望他人来挖掘。也有一些宝藏,不希望被人偷走。想要布置一个禁地,不允许特殊者以外的人出入。或者是担心自己被人杀死,因此提前给自己设置反击诅咒来咒杀暗害自己的人——这种业务其实才是最多的。虽然仪式也能做到类似的事,但是仪式太容易破解了,本质上就是机关。而诅咒就像是毒,就算知道是什么也不一定能解开。
“而这种需求,就一定需要长期维持,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都有可能。所以投放业务的人,也不敢直接交完钱就不管了——万一还需要后续维护呢?所以他们只会交定金,尾款要到业务结束时才给。
“但是家族也怕对方赖账。毕竟那都几代人过去了,后辈完全有可能赖账、还有可能会敌视家族。甚至对方家族都完全有可能没了……帝国时期直接绝嗣的贵族也不少了。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就会收取质押物。通常是某种传家宝,或者对家族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通过这些东西作为媒介,也可以远程查看诅咒力量的残余。”
夜魔回忆着:“但我当时被‘我’所杀……不对,应该说,身为月之子的我被身为影魔的我吞噬。它虽然是‘贝亚德’之死,但也意味着自我的补完。因此用仪式与预言无法判定我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也正因为担心我会突然回来,家族不太敢动我留下的东西。但之后贝亚德家族流落各地,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那些东西带走。
“——我记得你不是遇到过自称贝亚德男爵之子的那个人吗?他应该就在莱比锡吧,那么现在有可能已经被救到了阿瓦隆……你要不去找找看?如果他应该知道‘藏宝地点’,而我可以打开封印。”
“啊,我想起来了……”
艾华斯想起来了。
那也是在他作为阿莱斯特行动时,遇到的一个鸢尾花青年。
因为星锑许诺给他们一个男爵的爵位,他和他的父亲从鸢尾花赶到了星锑。
结果来了不久星锑就炸了。
现在他应该就在阿瓦隆!
“我记得是叫……兰顿·维涅斯·冯·贝亚德,对吧?”
艾华斯下定决心:“明天一早我去找找看……哦,不对。”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他坐在摇椅上,身体后倾,嘴角上扬:“明天一早,让他来拜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