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发,以及他的面颊,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已经回暖的春日,即将迈入三月,他却盖着两床厚厚的被子,而一旁放着的药碗已经空了。
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他出了问题。
白明微坐到床边,伸手为风轻尘试了试额上的温度,滚烫如火一般燎人。
她连忙把风轻尘的厚被子拿开,松开风轻尘的衣襟,让风轻尘把这点热散去。
接着,她又用帕子替风轻尘擦着额上的汗水,等到脸上的汗渍被擦净后,她回眸看向一旁的零,想要从零这里得到回应。
然而这块木头,依旧是那一板一眼的模样,木讷着一张脸,好像根本没有看出白明微征询的眼神。
望着床边的药碗,白明微低唤一声:“阿六。”
她看得出这是阿六适才端的碗,也知晓阿六必然就在此处。
果然,阿六很快就从角落里走出来:“白姑娘。”
白明微眉头紧皱:“他都热成这样了,怎么还给他盖这么厚的被子?容易闷出问题的。”
阿六小声回答:“可主子说他冷。”
像是为了配合阿六,风轻尘在失去被子后,便朝温暖的地方靠,迷迷糊糊中抓住白明微的手,把脑袋凑了过来。
白明微下意识挣脱,但见风轻尘这个模样,想到自己发热时的难受与无助,她打消收回手的念头,任由风轻尘搂住。
听到阿六的回答,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到底男人不够细心,才把人给伺候成这样,风轻尘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俩大男人却连汗都不懂得帮主子擦。
但她也不好教训别人的属下,只是道:“都病成这样了,怎的不与我说?怎么不想办法叫个大夫?”
阿六有些委屈:“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告诉姑娘,他想着姑娘与七公子刚刚团聚,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打扰到姑娘。”
“再者,阿零与属下都晓得治伤,也算略通岐黄之术,这个时候怎好麻烦正在救治伤兵的大夫?”
白明微皱着眉头:“你还贫上了,治伤和退热这事能一样么?”
阿六连忙道:“白姑娘,您别担心,主子兴许是太累了才会生病,属下已经给他喂了葛根水,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
白明微并未放下心:“这种情况是第一次,还是经常性的?”
阿六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属下知道的,这是第一次。”
白明微心想,阿六这小子平日挺靠谱的,这会儿怎的这般靠不住,风轻尘身上有伤,伤口发炎也会引起高热。
他兴许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发热。
又问:“他伤哪儿了?”
阿六垂头,掩住双目中的狡黠,声音却愈发微弱,仿佛是愧疚,又像是知错了:“手臂和腹部。”
白明微闻言,小心翼翼地为风轻尘挑开里衣的带子。
由于里衣袖子太过狭小,手臂的伤她不方便检查,因此只能先看看腹部。
衣裳被掀开,露出他满是伤痕的精壮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