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东陵的旗帜再度飘扬于曾经的疆域之上,我才明白,当时的坚持有多可贵。”
说到这里,白明微深吸几口气。
亲人的离世,一直都是她心底不会愈合的伤口。
时间愈久,埋藏得愈深。
每每揭开,都会伤筋动骨、鲜血淋漓,痛得撕心裂肺。
哪怕她惯来会隐藏情绪,提及父叔兄长,也还是会流露出些许悲伤。
孟子昂闻言,声音不自觉放低:“对于白府的遭遇,我很抱歉。”
只是这短瞬之间,白明微已经整理好心情。
她摇摇头:“我与孟公子说这些,并非是为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孟子昂不解:“那是为着什么?”
白明微开口,一字一句:
“我是想告诉孟公子,倘若孟公子是为了家国大义而坚持到现在,但在这条路上,却失去所有至亲至爱。”
“这其中的痛苦、迷茫、疑惑以及悔恨,我都能理解,孟公子不是一人独行,你有我作伴。”
“倘若孟公子强撑一口气,只是为了复仇,那么当初我能反手乾坤,以绝对劣势收复五座城池,我将来也能为你将仇家连根拔起。”
“你要理解,我能给你;你要复仇,我也能给你。而我,要你帮我解决江北的水患,孟公子,我知道你的实力。”
孟子昂闻言,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嘲讽地笑了笑:“你知道我的仇家都有谁么?你知道我摊上多大的事么?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认为你做不到。”
白明微没有继续游说,而是问:“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孟公子不说,怎觉得我会做不到?”
孟子昂复又沉默。
白明微道:“是太子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还是你撞见了你不该知道的秘密?”
孟子昂倏然翻身:“大将军为何这么问?”
白明微坦言:“就在刚刚,我收到了暗卫收罗过来的,你这些年的大致经历。”
“与秦文锦竞争,不可能会遭受如此灭顶之灾,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你牵涉进了某件不得了的事情当中。”
“秦文锦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用来掩盖阴谋手段的肮脏幌子。”
孟子昂默然片刻,随即问:“我们原本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为何突然之间又被赶尽杀绝?大将军,你想过么?”
白明微不假思索地道:“事情就发生在北燕南侵之前,倘若南侵成功,那么通敌卖
国之人,必定要清扫所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否则一旦消息泄露,必然动摇他们的地位。”
孟子昂撑着地面,缓缓坐起:“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白明微依然坦言:“之前只能确定与秦丰业有关,曾经怀疑过太子,但是现在,看到你的反应,我基本能确定,北疆五城的事情,太子才是幕后推手。”
孟子昂瘫靠在墙上,情绪渐渐变得激动。
他忽然又哭又笑:“五年了……这件事压在我心头,整整五年了,它压得我好苦,压得我孟家十一口无辜之人,好苦!”
白明微见他情绪激动,没有立即开口。
待到他平静许多,这才问:“孟公子,那个秘密,具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