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书房出来,她再未理会过高大人。
这是嫁入高府数十年以来,第一次这般强硬。
也是第一次,她公然与高大人叫板。
高大人让高氏改嫁的决定不改,而高夫人坚决维护女儿的心意不变。
现如今,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退步。
高夫人安慰女儿:“不论如何,为娘坚决不让你跳入火坑,你父亲政绩考核在即,家中不宁乃是大忌,就算他不在意其他,也会在意官声前途,为娘相信,最终他会退让的。”
“你呀,什么都别想,好好伴在为娘身边,自你出嫁后,我们母女已经许久没这般相处了,有你陪着,为娘很是欣喜,而你,只需要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即可。”
高氏应下:“哎!”
母女两依偎在一起。
深秋的天,江南并不算冷。
可房间里,已经摆了炭火。
高夫人被那暖烘烘的炭火烘烤,这才觉得身子暖些。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慌不择路地跑进来,“砰”地跪在地上:“夫人,公子病重,您快去看看!”
“什么?!”高夫人惊坐而起,面色倏然苍白。
高氏扶着娘亲:“我们去看看小弟。”
高夫人忙不迭点头,与高氏一起,匆匆赶往高瀚的居所。
母女俩到来时,高瀚正躺在床上。
他浑身汗
津津的,像是浸在水中。
那眉头紧紧皱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高夫人见状,心疼不已,扑到儿子床前,刚把手放到高瀚额上,便烫得缩了回来。
她怒声叱问:“怎么回事?为何病得这么重?怎么现在才来禀我?!”
高瀚的小厮战战兢兢,跪下去语无伦次开口:“大夫说公子忧思过度,寒气入体,所以病倒了。”
高夫人眉头紧皱:“公子活泼好动,身子向来健壮,怎会病来如山倒?”
小厮诚惶诚恐:“回禀夫人,公子的确身强体健,哪怕那日被白府六姑娘推入湖里,也不该因此受了风寒。”
“实在是,实在是他听闻那薛家会拿着他的错处不放,一时忧心过度,加上在冷水里浸泡了许久,这才一病不起。”
“大夫已经开了药方,只是公子喝下去后,也没有任何缓解,始终高热不退!小的斗胆,公子这是心病啊……”
高夫人闻言,没有因高瀚的病情,从而责怪把高瀚推下水的白琇莹。
更没有把这个过错,推到高氏的头上。
她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也能判断是非黑白。
在最初的忧心如焚过后,她吩咐:“去外边多请几个大夫过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