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片乱坟岗,平日里几乎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紫阳城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死后都有自己家族的陵区可以安葬。
而埋在这里的,大多都是那些无根浮萍的穷苦人家。
当年,养父养母遇难后,孤苦无依的苏元辰只能够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安葬,也算是让二老入土为安了。
而那枚金首乌,便在当时被苏元辰悄悄得埋在了他养父的坟包旁。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里几乎什么都变了,可就这片坟岗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么凄凉荒芜。
“阿爹,阿娘,惊扰了你们,对不住了。”说完苏元辰在坟前跪下重重叩首三下,这才起身走到坟边一处,取来一把小铲开始刨起土来。
就在苏元辰这边刨取着金首乌的同时,夜幕中的紫阳城城门,走入了两道古怪身影。
一个不及弱冠的消瘦孩童,另一个则是如一座小肉山般的肥胖汉子。
孩童手里拿着一串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坐在小肉山男人的肩膀上时不时得伸出舌头舔上一下。
这两人每往前走上一步,肉山男子身后地面之上都会留下一个足足有两指深的脚印。
孩童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嘴里稚声稚气,念念有词道:“好一个神咒道宫圣女,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够杀掉疤脸,真是了不起呢~!”
屁股底下的肉山走得四平八稳,肩上孩童连一点晃动都感觉不到。
孩童手里此时正握着一枚失去光泽,布满裂纹的符牌,那是疤脸杀手的命魂牌。
“死的好,”孩子忽然激动得一拍大腿,而他坐下的那座肉山,脚步再度陷入地下一寸深。
“死了,说明他就是个垃圾,就是个废物!组织从来不养垃圾,不留废物,大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着,孩童轻轻捻动手指,将那块命魂牌捏成一摄白尘,随手扬去。
身下的肉山汉子闻言不由得身子一颤,随即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疤脸可是组织里的金牌杀手,本身又是一位四象境界的修士,如果这样的人也只算是垃圾,那么他这个人力轿夫,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就这样,如此一胖一瘦,一大一小两人行走在漆黑的夜道之上。
他们显然并不着急,对他们来说,这么一座紫阳城真的是太小了。
想要在这里找出他们要找的人,易如反掌。
只是眼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他们确认。
傍晚时分,在城西郊外出手的那位恐怖修士的身份,组织上还在加紧确认。
要知道,每一位大修士的领域意识都是极强的。
如果他们冒冒失失得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很可能会因此惹怒对方,以招至一场大麻烦。
“去城东福禄巷,这紫阳城里有个咱们的老朋友,既然来了,总要拜会一下。”
说着,孩子一口咬下了一颗糖葫芦,随着他轻轻咀嚼,一团浓浓的红浆在其口中爆溅,有鲜红的浆液自他的嘴角流淌出来。
一个诡异的微笑浮现在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容之上,充斥着阴森,暴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