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断了右臂的侏儒进了堂,向尤圭道:“见过捕尉。”
“这是你手下的巡检,带他去熟悉熟悉。”
“是。”
亭桥丙抬头一看顾经年,愣了愣。
他重伤还未痊愈,脸上本就没血色,此时更显苍白。
“走吧。”
两人往旁边的廨房走去,亭桥丙道:“我昨日都还在养伤,也是今日才回来的。”
“看得出来。”
“之前我也是个巡检,我们这一巡是刚有的。”
“好。”
两人进了廨房,亭桥丙便要去架子上拿一个托盘,可他身材矮小,伤未痊愈,又只有一只手,难免吃力。
顾经年遂直接把那托盘端了下来。
上面放的是一套锦袍、一份告身、一枚令符。
“换上吧,若有不合适的地方,你自己改改。”
顾经年不是第一次穿开平司的锦袍,但这次穿上,还是让他的气质有了不同,少了几分书卷气,添了些英武与冷峻。
锦袍上绣的是一只飞鱼,虽远不如巡长的夔牛、捕尉的翅虎、缉事的蛊鹰、提司的狻猊、镇抚使的狴犴凶猛,但他觉得挺好看的。
“用剑还是刀?”
“剑吧。”
顾经年接过一柄长剑佩在腰带上,收好公文与令牌,便算是任职了。
亭桥丙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短腿连地面都碰不着,交代着顾经年的权职。
“巡检督察不法,凭令可调动三十个以下差役,汋阳城内一府两县、城外八县之差役亦可临时调用,另外,每一巡都得负责京中一坊之地,我们巡负责的是北市西南隅。”
“是。”
顾经年毫不意外。
因北市西南隅,正是瓦舍所在之处,而他进开平司,本就很可能是笼人安排的。
亭桥丙则叹了口气,道:“这是最头疼的地方。”
“为何?”
“开平司有南、北衙之分,北衙只负责进贡,却更不好惹些,这些人往日不常遇到,就在北市活动得最多,见到了让着三分。”
“好。”
“别的也没什么了,每巡有十人,轮值出巡,你是明日去,今日便熟悉一下事务吧。”
亭柄丙不摆上司的架子,也确实是累了,说过这些就自去歇着。
顾经年第一天入职算是十分清闲,到处逛了逛,一不小心逛到了缉事堂,被守卫拦住,说是不得缉事之命,巡检不能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