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坐在棺材中的罗全张开了嘴。
一条胳膊粗的蛇如利箭般从他口中窜出,直接咬在离棺材最近的亭桥丙胳膊上。
“啊!”
灵堂上响起一片尖叫声。
亭桥丙想要挣开,却感到力气随着血液被迅速地抽走,半边身子麻了。
“老罗,你做什么?!”
还这么问,可见他有些慌了,罗全显然已成了虺蛭。
余五此时才反应过来,拔出腰间佩刀去砍,虺蛭却迅速松口,闪电般咬住了他的喉咙。
“余五!”
亭桥丙摔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余五的瞬间失去生机。
罗全的肚皮也开始鼓动,终于“噗”的一声,又一个血盆大口向慌乱逃窜的人群咬去。
唯有两个小孩不知道要跑,大哭不已。
就在他们被踩倒在地时,一道身影如轻烟而至,将他们抱到一边。
是裴念。
她放下孩子,拔剑,上前,斩落,一气呵成。
一个虺蛭的头颅落在地上,裴念已又是一剑,劈下了罗全的脑袋。
嘶吼声陡然降低,地上的虺蛭身体扭动了两下,不再动弹。
看着罗全那异变了的无头躯体,裴念脑海中忽想到了带走他时梅承宗说的那句“只要你担得起”。
她恍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了在地上打滚的亭桥丙。
寒光一闪,她竟一剑将亭桥丙的胳膊砍了下来。
“啊!”
痛叫声响彻灵堂。
裴念走向余五,又是一剑斩下。
……
天光将暮,遍地血色。
有人策马赶来,一瘸一拐地赶进灵堂,正是昨日奉命到城南查案的开平司捕尉尤圭。
“缉事,出事了!”
尤圭五十多岁,络腮短须灰白,一向是个混日子的老油条,可今日却一脸凝重。
“城南民宅出了虺蛭,我手下死了五人……这里怎么了?”
“你处理。”
裴念快步而出,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这两天发生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直到今日她才想明白顾经年到底有哪里不对。
他身负重伤,根本不是被医好的。
回了开平司大衙,裴念并不理会一个个下属,直奔西北隅关着顾经年的院落。
“你们下去。”
挥退门外的两个守卫,裴念执剑在手,一脚踹门而入。
躺在榻上的少年转过头来,目光依然沉静。
“顾经年,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