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阴雨天,乌云沉沉。
蒋志红骑在巷子口的土墙上吞云吐雾,看见四五个陌生小青年,挽着裤管,在这条泥泞小巷进进出出好几趟。
土狗。
蒋志红冷笑不迭,一眼看出他们是城郊的乡下人。
这几个小青年又一次折返回来时,有人看到了土墙上的蒋志红。
一个头皮刮得发青的小伙儿走了过去。
诶,吊孩儿,你在这片儿住不?
光头小伙儿问。
操,会说话不。
蒋志红吐掉烟头,从墙上一跃而下,站在光头青年对面。
光头青年左脸有条蜈蚣一样的疤,小鼻子小眼儿,眼里有种令蒋志红不舒服的光芒。
问你个事儿,你在这片儿住不?
光头青年没接茬,歪嘴又问。
咋了,找人还是干啥。
蒋志红上下打量他们,一水的粗布衣裳,打着补丁。
有个叫程远的,是不是住这边儿。知道不。
光头青年说。
操,咋不知道。
蒋志红轻蔑的笑了,心想,没想到程远现在名声这么响,还有乡下仔来拜码头。
找他干啥,我是他铁杆儿。
蒋志红挺了挺干瘦的胸脯。
你?
光头青年斜眼瞧他,不太相信。
咋了,就我。爷爷跟程远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去打听打听。
蒋志红啐了一口。
光头青年咧了咧嘴,转身跟另外几个说了句什么。
蒋志红看到他们手往腰后探,猛然意识到不对,撒腿就跑。
小青年们大步追上,脚下一绊,蒋志红摔了个狗吃屎,扑倒进泥水里。
小青年们一拥而上,棍棒拳脚雨点般落下,蒋志红身体蜷成虾米,双手死死护住脑袋,嘴里仍没认怂。
操你们姥姥,有种留下名字。
小青年们停手,光头仔抬脚把蒋志红的头往水坑里踩,蒋志红奋力挣扎,一口气没憋住,呛了几口泥水,剧烈咳嗽。
傻逼。告诉那个程远,让他以后出门当心。
光头仔喜欢歪嘴笑,一笑,脸上肌肉牵动那条疤痕,蜈蚣像是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