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视了一眼,眼眶酸涩。
这房子其实挺大的。
叶真走的时候,白易要死要活。
考不上大学,吸烟喝酒的恶习倒是很厉害,日日夜夜泡在酒吧,整日浑浑噩噩,进了医院好几回。
伯父伯母日日来敲我家的门求我,苍老的脸上永远挂着泪。
“你去复读。”
“我等着你。”
那天,我从酒吧里扯出他,把他曾经厚厚的荣誉证书用力的甩到他脸上。
我办理了休学一年,自此形影不离的监督着他。
有时候我也骂自己活该,被扯着头发学狗叫时,这个男人就冷眼看着。
可伯母的一次次乞求还是让我软了心。
白易复读考的很好,大学里他和我一同向上。毕业之后白手起家创业。
我们换了城市,一线城市的房租付不起,两个人就挤在十平米的屋子里睡着咯吱咯吱响的破床。
下雨天房子漏雨没电,两个人就点着蜡烛,笑嘻嘻的拿盆子接住雨。
被客户羞辱时,他搂着我流着眼泪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第一笔业务谈成时,他抱着我蹭着脑袋欢喜的说他爱我。
被霸凌之后,我变的怕黑。他就设计了一款不亮眼的暗黄地灯,每晚搂着我进入梦乡。
风里来雨里去,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的生日,零点时总会笑吟吟的吻我唱生日歌。
塑料戒指也可以在无名指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我的爱人曾经竖着三根手指头发誓未来不会让我受委屈。
试管婴儿失败的那天,他心疼的拉起我的手,“小琳。”
“我们不生了。”
“两个人也可以很好。”
可是后来,房子变的越来越大,吃饭的餐桌变得越来越长,即便是儿子出生了,我还是不止一次的看到房间里被藏在角落里的照片。
上面的叶真笑的挑衅。
可以共苦,可惜不能同甘。
我眼里有泪,和白易对上视线,哽咽道,“你说你出轨也行。”
“可是白易,你怎么可以袒护一个曾经霸凌我的人呢?”
“你——还有心吗?”
我看到他白着脸,动了动嘴唇,却始终说不出来一句话。
零点的钟声敲起,白易一手拎起外套,提上行李箱离开了家。
黑暗寂静中,房子的语音助手小度亮起,一阵欢快的生日歌响起。
【亲爱的宝贝夏琳,祝你生日快乐。】
我抹掉了眼泪,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我。
我摘下了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