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对简洛宁还有感情,这才于心不忍了吗?是对简洛宁还有留恋,对吗……
她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身上各处都疼得厉害,但还是坚持最后看向江北邻,却只看到他不近人情的下颌线。
仿佛一柄尖刀,刺得沈禾泪如雨下,终于意识彻底消逝,昏死在江北邻怀中。
再次醒来,沈禾还未睁开眼,就先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
她紧绷的心情终于放下,睁开眼的一瞬间才发觉自己的眼睛似乎也肿了,此时干涩的厉害。
空旷的病房中,没有江北邻的身影。
但沈禾却无端松了口气,庆幸江北邻不在这里,因为自己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他。
她的确很介意江北邻就此放过简洛宁这件事。
现在似乎是第二天,玻璃窗外是清晨的日出,沈禾在这几乎与时间脱离的静谧中发呆,直到被病房外的声音唤醒。
“沈禾呢?听说她住院了?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是马不停蹄就来看她了。”
声音熟悉又陌生,已经很多天没有在沈禾这里出现过,导致他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是谁。
直到横冲直撞的一行人推开病房大门,付艳艳讨好的脸出现在沈禾面前,她皱着眉看着被付艳艳带来的一大家子人,不悦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现在你受伤了,我们当然要来看看你。”
“就是,这孩子真没礼貌,看到我们远道而来,也没个好脸色。”
“真不知道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付艳艳与陈霞七嘴八舌,大大咧咧的坐在病床上,满眼沈禾不好好招待他们。
但沈禾如今对他们已经心灰意冷,再也不会吃道德绑架这一套,只冷声问道:“你们不是来看我的到底有什么事,不想说可以离开。”
“嗐……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那个爷爷,”陈霞撇了撇嘴,但在对上沈禾不悦的目光后,很快收起眼中的鄙夷,讪笑道:
“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爷爷的子女,他的身份证呢?你还是交给我们保管吧。”
“就是啊禾禾,我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怎么着也该让我来保管合适,让我们家有个念想。”就连一向隐身的沈伟也忍不住开口。
“呵……”沈禾不为所动,鄙夷道:“当初爷爷的葬礼你们都不肯参加,现在来跟我说想要念想?骗鬼呢?”
这些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如今在自己面前殷勤地表忠心,一定是另有所图。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爷爷的身份证交出去。
“爸,妈!你们跟她废什么话,”沈杰见三人居然都无法攻破沈禾,不耐烦的叫道:“她一个女人还能继承遗产不成?老爷子留下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快让她把身份证交出来啊!”
“我可是还等着用钱呢……”沈杰不满的嘀咕,沈禾迅速意识到了什么。
“你在等什么钱?”沈禾目光凌厉,尽管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脸色还很苍白,但此时她坐起身,锐利的质问沈杰:
“你们要身份证究竟是要做什么?爷爷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打算放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