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有几户人家后面的工分也有红字,甚至是整个小队的总工分数也被改了。
“老公公,这是大队复核的账本,他们复核的理由呢?”
其实梁书弗在看到那些红字后,心里就有了猜测。
被标红的那几户,都是给她家的头花厂帮忙或者是给他们捡野鸭蛋的。
“理由是我们村的几户社员脱离集体,没有全心为生产大队做贡献,所以要被扣除一些工分。”
陈阿炳幽幽道。
“真是好大的帽子。”
梁书弗放下账本,“老公公,这是针对我家的,还是针对我们村的?”
“有区别吧?”
陈阿炳抬了抬微微耷拉的眼皮。
“有。要是针对我们家,那就是私人恩怨,找到针对我们家的人,让大队长给我做主,给那个打击社员生产积极性的人上一课;但要是针对我们村,那就是以权谋私,居心叵测!这么严重的事一定要往上汇报,免得我们无产阶级队伍中出现害群之马。”
梁书弗说话掷地有声,神情十分严肃。
张会计都傻了,什么什么?他听见了什么?
破坏社员积极性,居心叵测,以权谋私。
哪怕这事不是他做的,他听了后都两股战战了。
“现在不是红袖章时代,可不能随便给人按罪名。”
陈阿炳提醒道。
“正是因为国家的拨乱反正,大力支持民营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坚持走华国特色社会主义,所以我才有底气。”
梁书弗一点都不惧怕。要是怕,她就不会带着全家做生意。
“看来,读书果然使人明智。”
陈阿炳感慨。
他们乡里许多小队长和大队干部,还保有之前的思想。对于新事物畏手畏脚,惧于接受,更不敢支持,所以他这个异类就被人拿出来当枪靶子了。
不过发展是必然的,并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惧怕而停止,妄想螳臂挡车或选择装聋作哑之人,只会被压于历史的车轮之下。
“这次的事,既有与你的私怨,也有针对我们生产队的意思。”
陈阿炳将最近大队里对他们村的态度说了下。
简而言之,当大家穷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家都安心;可一旦有人冒头了,过上好日子了,人心就浮动了。
“这里面少不了大队副队长李明的挑拨,我们生产队少的工分,可是平摊给了其他生产队。”
绝大部分人得了好处,就他们一个人生产队吃亏,还美其名曰是先富带动后富,这不是扯淡吗!
“还有,梁有生放寒假后联络过他的同学。”
“我小叔?他找了大队会计?”
梁书弗还以为是几个眼红他们家生意的村里人。
陈阿炳也是没想道,他们生产队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可真行啊!
“明天一早我就去乡里找镇长。”
陈阿炳磕了下烟杆,梁书弗想了想,“老公公,等下我给你送一些东西过来,你明天可以一起带去给镇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