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裴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眼底掠过一丝异色。
他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元鲤鲤回到昭阳宫时,正瞧见元德帝在批改奏折,她恭敬道:“父皇,你身体不适,还是好好休息吧。”
元德帝摇摇头:“这点小伤,不碍事。”
他翻阅着奏折,似乎想找些政绩出来给朝廷添加税赋,然而一页页过去都是空白,他顿时失望至极,合上奏折,轻叹道:“罢了。”
“怎么了?”元鲤鲤关切道,“哪里不舒服吗?”
元德帝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没有,只是觉得朕老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陛下还这么年轻,哪里老啦?”元鲤鲤嗔怒地瞪他一眼,娇声软语道,“父皇若是觉得累了,就好好歇息,等晚饭再唤你起来吃饭。”
“嗯。”元德帝笑呵呵地点点头。
他看着乖巧孝顺的闺女,感慨万分,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忍不住抱怨道:“鲤鲤,你说说看,你怎么这么乖呢。”
“父皇不喜欢吗?”元鲤鲤眨巴眼睛问。
“喜欢,当然喜欢。”元德帝笑眯眯地捏捏她的鼻子,“朕最爱咱们家鲤鲤啦!”
说罢又揉揉她的头发:“好了,你去吧,朕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
“嗯呐~”元鲤鲤俏皮地歪头冲他笑笑,然后走了出去。
一直到她走后,元德帝才慢慢敛去笑容。
他望着桌案上那封密信,久久沉默。
片刻后,他拿出笔墨,在密信上写下了几句诗词,随后将密信塞入信封中,用火漆封好。
他望着窗外,目光深邃。
他的鲤鲤,不知何时才能够恢复成从前的模样,无忧无虑,任性妄为,不谙世事。
郑瑜裴在宫门口见到了元鲤鲤的贴身侍卫李福。
他拱手作揖道:“李统领,今日是殿下的册封礼,殿下现在是公主了。还请代为通传一声,让殿下出来,我带她游湖去。”
李福笑道:“不瞒公子,殿下现在有孕了,不宜舟车劳顿。”
郑瑜裴一怔:“怀孕了?谁的孩子?”
“当然是太子殿下的。”李福骄傲道,“殿下怀孕五月余。”
郑瑜裴震惊道:“五月多,那岂不是……那次?”
“正是那次。”李福道,“那次殿下险些遭遇滑胎之危,幸亏太医救治及时,殿下和孩子才保住了。但也留下了一点后遗症。殿下如今嗜睡、腹痛和呕吐严重,不适宜吹风和行走。”
郑瑜裴心中一颤。他不由想到了在御花园里,他和元鲤鲤说话的情景。当时她神色恍惚,脸上浮现红晕,似乎醉酒般。
“这件事……殿下还未同其他人透露过吧?”郑瑜裴试探问道。
“是啊,”李福苦恼道,“这件事不能宣扬,所以殿下只让我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公子若是没有要紧事的话,还请赶紧离开吧,免得扰乱殿下清净。”
郑瑜裴抿唇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远后,李福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