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不自觉抓住宗渡的衣袖:“太太呢?”
她会因为生气,再次把自己吊起来吗?
宗渡看奚枂瞳孔发紧,嘴唇发白,哪里是不怕的样子。
奚枂刚住院的那几天,每晚都会做噩梦。
宗渡守着她,听着她连番喊着不要,声嘶力竭地求饶。
宗渡握住她的手:“放心,不会让她动你。”
车子驶入别墅,停在了门口。
卢让下车,从后备箱拿出轮椅。
宗渡从车上下来,伸手去抱奚枂。
“不用!”奚枂忙拒绝,“让王姨来吧,少爷,你受伤了。”
宗渡却没听她的,伸手把人抱住,亲自放到轮椅上。
奚枂紧张地看着他的锁骨:“没事吗?疼不疼?会不会——”
“没事。”宗渡摁了摁她的肩膀,“坐好。”
奚枂觉得宗渡的表情有几分严肃,听话地点点头,不再动了。
宗渡亲自推着轮椅进门。
一进门,奚枂就见宗太太正坐在沙发上,佣人们则站在走廊两侧,一副迎接贵宾的架势。
奚枂紧张地抓紧扶手,随着宗渡进门。
等看清沙发上的宗太太,她愣了一下。
宗渡住出去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但宗太太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宗太太虽然算不上风华绝代,但金骄玉贵的生活将她供养得风韵犹存。
皮肤比不上年轻人细嫩,但也没有五十岁人常见的老态。
向来注重衣着打扮的她,从来都是光鲜亮丽,锦衣华服。
可现在的宗太太……
头发枯黄杂乱,鬓角甚至露出了华发。脸上的皮肤粗糙暗淡,即使化着妆也遮不住老态与憔悴。
细致保护的颈部突然像是被抽去了填充,变成了一坨堆砌的老皮。
瘦脱相的她穿着过季的衣服,有种从骨相透出的严厉与憎恶。
她瞬间就老了。
老得不体面,不自然。
像是被什么快速抽走了精气神,只剩下无法挽救的刻薄皮囊。
宗太太见宗渡推着轮椅进来,目光先落在奚枂的腿上。脸上露出一个藏不住的恶意笑容:“怎么,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