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不知道该说什么,胡六豹确实如他所说修行资质很一般,这般年纪了也还只是一个灵动境的修士,便是因为如此,他口中的“人总要死”、“人是牛马玩物”以及“命该如此”才更让陆川觉得刺耳。
他无意跟胡六豹讲述乌托邦人人平等的理念,也不想跟他分辨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就该这样活着,他想了一小会才问道,“你们也打窝吗?”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海上劫了人回来,不听话的杀了也是浪费,还不如拿来做饵。
现在不成了,小皇帝连打劫都不让,怎么会让打窝,近海现在都是大人物们的,皇帝每年渔期都会让海军拉练时顺便把海兽给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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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六豹平澹地说道,他们是海盗出身的,抢劫是他们的谋生手段,也只有闲着没事不出海的时候才会打个窝赚点外快。
陆川看着胡六豹,莫名地觉得有些荒诞,“景从云不让你们打窝,只是因为所有的海兽他都要自己抓?”
“那不然呢?”胡六豹隐隐觉得陆川直呼景从云名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深究,“小皇帝手段厉害得紧,十二家族都服他,私下打窝的惩罚很重,这几年下来抓了好一批之后,海边偷偷打窝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陆川也发现了两人的交流有些牛头不对马嘴,顿时感觉有些无趣,他突然想到方止溪刚刚也在房间里,对于海民打窝的事这位心善的姑娘却也同样司空见惯。
“呃啊。。。”
安静的夜空里,一声突兀但又轻微的惨叫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陆川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拳,旋即望了望四周,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
陆川的手里连一枚景国币都没有,于是铜币哥便也只是懒洋洋地躺着。
铜币哥翻到了隂面,你打发叫花子呢?
阳面!快去搞快去搞!
铜币哥不想说话,并且朝陆川吐了一大口魔气。
陆川也不知道它到底从不归树那里吸了多少魔气,现在每天都在慢慢悠悠地吐出来,然后汇聚到他那颗看上去已经有些变了颜色的心脏。
铜币哥没有回应,似乎是在说这是个应该收费的问题。
。。。
。。。
啪,陆川被一脸懵逼地扔出了灵视状态,他再闭上眼也进入不了灵视状态,不免有些慌张。
靠,这铜币哥可以沟通了之后,脾气好像也变大了。
静谧的夜里没有睡觉的人也不止陆川一个,胡六豹一直在守夜,方止溪则是和邵平一起忙前忙后照顾伤员,李三浪和童二焕两人也没有睡觉,不知道在屋里商量着什么。
那海边打窝的人似乎收获不小,陆川后来隐隐听到了一些欢呼声,他不知道那惨叫声的主人现在怎么样了,但转念一想,那人既然是被强逼着做饵的,即便这次活下来了也未必能逃得过下次。
他的心里乱糟糟的,即便是当初在武国见到拾荒者,给他的冲击也没有这么大,毕竟拾荒者们挖矿的矿坑他没有看到过,而做饵海民的悲呼声却是传入了他的耳朵。
这让他真切地体会到在这个世界上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似乎比修行者和魔兽灵兽之间的差距还要大,但明明前两者才是一个物种。
“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走了。”陆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二焕和李三浪从正堂里走了出来,外面的天空都还是昏暗的,他们好像准备在夜间奔行。
“天亮之前我们要赶到东南岸,跟着他们的早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