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乌斯眼睛微眯了一下快速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地穴很大,但很干净和清爽,空气中只有泥土的味道,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他看到了铺在地穴中央地上的数块石板,确定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他又把视线重新投入到距离自己三剑外的嘎吱斗篷的身上,虽然地穴内视线不太良好,也没有发光体,但绝望灵本身就像一个绿色的电灯泡一样,照亮了自己。
尽管嘎吱斗篷表现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但达克乌斯知道那都是假的,只是一种表象和伪装,绝望灵深邃的眼窝下有一双古铜色的眼睛,仿佛是来自深渊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希望与欢乐。眼神幽深而恶毒,似乎能窥视到人的内心深处,看透每一个秘密。
“你好啊,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达克乌斯向着嘎吱斗篷走了过去,他笑着说道,可能因为地穴环境的问题,他的笑容在嘎吱斗篷的眼中显得阴恻恻的,有一种莫名的恐怖,仿佛洞穴墙壁上若隐若现的影子下一秒就会开张噬人的大嘴。他接着撇了撇嘴,又说道,“油啊……biu~特否!”
听到达克乌斯的话后,嘎吱斗篷的干裂嘴唇咧开了,尽管它没听懂达克乌斯后半句说的啥,但它还是做出了回应的笑容。
同样在达克乌斯的眼中,嘎吱斗篷的笑容异常诡异,牙齿如同獠牙一般,尖锐而坚硬,闪烁着寒光,整个木脸都仿佛笼罩在死亡的氛围之中,让他感到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
绝望灵的形象就如童话故事里的邪恶巫婆一样,拥有一张干瘪丑陋、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或许是受到纪伦和辜尔之风的影响,它的脸有点绿,又有点棕。皮肤紧贴骨骼,或者说……干脆就没有皮肤,而是木头上雕刻一张灵活生动的脸。
嘎吱斗篷的长发黑如夜幕,宛如一片阴云,覆盖着它的肩膀。它的发丝凌乱地垂落下来,如同黑暗中的影子,时不时缠绕在它的面庞周围,仿佛是黑暗之中的一抹不可捉摸的幽影。一件由杂草编成,上面放满了珍贵珠宝、闪亮贝壳和其他美丽零星物品的长斗篷披在它的身上。
在艾尼尔的传说中,这件斗篷发出的嘎吱声就是这只绝望灵名字的由来。
“不要……不要伤害我。”嘎吱斗篷的话语嘎吱作响。
传说就是传说,嘎吱声不仅能从斗篷发出,木脸的嗓子里也能。
“刚刚那是幻术吗?”达克乌斯没有回应嘎吱斗篷,而是蹲在地板的旁边,一边把镶进地上的石板扣起来的同时,一边问了他感兴趣的问题。
“是的。”
“还会别吗?我听那些艾尼尔说,你能……命定之死?”达克乌斯一边凭借良好的视力和微弱的光亮看着石板上组合在一起的象形文字,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余光看到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嘎吱斗篷蜷缩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转过头去对着嘎吱斗篷露出一个他认为的和善微笑。
然而,达克乌斯的笑容并没有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把嘎吱斗篷搞的有些应激了。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变得有些错愕,似乎他那百试百灵的笑容对非人的智慧生物没啥作用。不过他又很快寻思明白了,他属实有些为难人家了,让嘎吱斗篷看他的命定之死,就像路边摊算命的给紫微大帝看相似得,属实有些班门弄斧了。
“命运如同一个扭曲曲折的网……我……我的意志力……”
“行了。”达克乌斯打断了嘎吱斗篷的磕磕巴巴,他又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北面的节点为什么会那个样子吗?”
“在他们还没进入这片森林之前,那就被变成那个样子了。”嘎吱斗篷点了点头后缓缓说道,谈论不涉及命运之类的话题后,它变得不再磕巴。
达克乌斯看向石板的视线又转向了嘎吱斗篷。
“是……森林守护者做的,是为了关押金池里的可怕存在而不得不这么做的,当时它还征求了我们的意见。”嘎吱斗篷在看到达克乌斯的眼神后又立刻说了起来。
“金池里面有什么?”
嘎吱斗篷抗拒地摇了摇头,表现的像是不知道,但又有种知道不敢说的感觉。
“那森林守护者呢?它?它是什么?龙?”达克乌斯引导性地问道,嘎吱斗篷之前说的『他们』指的是巴尔夏纳时期进入劳伦洛伦的精灵们,那比这还早的『它』就有点意思了。
“龙……是的,龙,森林守护者是龙。”嘎吱斗篷刚要说话停在了嘴边,它的眼睛不经意的闪动了一下,恶意在不知不觉间再次涌动出来,它咧着嘴说道。
达克乌斯并不傻,他能感觉出来嘎吱斗篷有问题,但他没有点破,他也不是对森林茫然无知,并且贸然进入的人类,他的信息渠道也不是集中在不靠谱的木灵身上。
“真是一场愉快的会面,这些石板作为你送给我的见面礼?以补偿刚才我进入幻象?那我实在是太感激了,来得匆忙,一会我会把我的见面礼放入石盆中。那就……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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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乌斯说完后地穴边缘的水流就席卷并托举起石板,等石板沉入水中后,他对着还蜷缩在角落里的嘎吱斗篷友好地挥了挥手。
“你将沿着一条古老的道路前进,而向导却是你最不信任的人。”嘎吱斗篷看着达克乌斯消失的只剩下涟漪的地方,它的木嘴不受控制地张开,它的手不停的抓扯嘴试图让其闭上,又试图抓住喉咙让其不发出声音,但声音最终还是缓缓而出。
岸上等待的精灵们修整着,他们轮流把冷蜥牵引到浅滩上,让冷蜥喝水。权贵们则等着达克乌斯上来,看着眼前的风景聊着天打发着时间,他们不认为这个泉水会把达克乌斯怎么样,而且在他们看来,自从达克乌斯获得了海之三叉戟后,水下的战斗力似乎要比陆地上还要强。
“非得涂这种药水吗?”凯亚掀开丝绸衣袖皱着眉头在胳膊上嗅了嗅后问道,她之前接触过冷蜥这种奇怪的物种,从家族记载中,从之前那群来到暴风区杜鲁奇群体中。但数量只有那么三只,而且那群杜鲁奇像守着宝贝一样百般拒绝她。如今她终于体验到了,杜鲁奇在观察着劳伦洛伦的同时,劳伦洛伦也在观察着杜鲁奇,她作为一名统治者,她有这个义务这么做。
“一些能让辜尔之风动起来的咒语也可以。”阿丽莎闭着眼,戴着从奥比恩遗迹中获得的手套的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搅合着,她在把池水中浓郁的纪伦之风引导到袋子里的泉果之卵上,来到劳伦洛伦后她能感觉到蛋中所孕育的生命正在呼唤她。听到凯亚的询问后,继续操纵纪伦之风的她同时回答着。
“按照以往的惨痛经验和教训……涂上药水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克拉丁补充道,他的家族就是与冷蜥打交道的,他太懂了。
“我赞同。”
“我也赞同。”
之前窝在克拉卡隆德在黑檀之爪服役的塞利雷和科威尔赞同道。
“他说的对,魔法总有不靠谱的时候,而那一瞬间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马拉努尔没有参与谈话,而是默默地看着泉水和眼前的美景,接着他低下头看向从怀中掏出的怀表。
“上来了。”一直用第二视觉观察泉水的德鲁萨拉突然说道。
谈话声瞬间停止了,杜鲁奇把视线转向开始搅动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