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机的石块砸在彻底停下来的船只上,就像打靶一样,石块造成了更严重的破坏,船只的部分甲板被砸得支离破碎。然而投石机的攻击并没有停止,更多的巨石飞向了船只,造成了更多的伤亡和破坏。
片刻后,最后一发炮弹从第一艘船只的下方船舱射出,炮弹的轨迹笔直,宛如一颗看不见的流星划过夜空。
濒死的船员们目睹着这最后一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随着炮弹的射出,人类的沉寂和蝙蝠的嘶叫笼罩了整个河面,仿佛是一曲绝唱的结束,船只和船上的一切在这片死寂中沉入了深渊。不久后,这些船员又重新爬了起来,但这次,他们为死者而战,不再是生者。
“他们……尽力了,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威廉三世的话语充满了悲痛。
达克乌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看向了投石机的发射阵地,阵地部署在距离塔拉贝克河很远的地方,远到船只靠的再进火炮也很难打到,只能通过吊射的方式,让炮弹通过势能和动能在泥土中滚动,就像打保龄球一样,问题是这么做需要很多的条件。
比如月月火水木金金训练出来的水兵观察哨,能在黑了咕咚的夜晚看到弹道让火炮调整炮口,比如要把船只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下。或许弗拉德很傲慢,很自负,但弗拉德不傻,作为尼赫喀拉曾经最出色的战术大师,基本的军事素质还是有的。
投石机再次发射,石块如同暴雨般砸在城墙垛上,激起了一朵朵浓密的尘雾。岩石碎片四处飞溅,如同雨点般密集,撞击在城墙上发出可怕的撞击声。石块的砸击带来了毁灭性的破坏,城墙上的石块和木材被击碎,碎片四处飞溅,大量的守军死在了这次攻击中,片刻之后,他们支离破碎的身体笨拙地扭动着,试图站起来,回应弗拉德的召唤。
弗拉德的诅咒如同一柄利刃,切断了守卫者们的意志,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伴倒下,而那些已经倒下的人重新站了起来,成为了吸血鬼的傀儡。
随着死者突然出现在守卫们的中间,沿着城墙的守军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命而战,他们向曾经的兄弟和战友发起进攻。刀剑在火光和夜空中闪闪发亮,向刚才还在交谈举杯共饮的朋友扑去。
在这场混乱之中,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死者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以任何一种形式出现。当死者被扔下城墙时,乔恩·斯凯兰感到无法理解,他不理解人类为什么还在坚持着,为什么还在挣扎,仅仅是那个强大的施法者吗,但施法者再强大,还能强大到阻挡亡者大军的攻势吗?
近乎无解的投石机还在倾泻着石弹,但也仅此而已了,抱着破心枪的德鲁萨拉始终没有投入战斗,她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存在一样,待在城墙的下方,时而看着生者与死者战斗,时而闭上眼感受德哈的运作方式。
德鲁萨拉认为这种德哈的运作方式非常的奇特,有着杜鲁奇黑魔法底层逻辑的同时,还有一种改进,这不禁让她想到了达克乌斯跟她讲过的故事,这其中似乎与她的先祖有很深的渊源,但也仅此而已了。她没有做什么,她没有搅动德哈能量惊扰对方,让对方发现城内不止贝洛达这一个强大施法者,惊扰到对方,让对方跑了,那可就太没意思了,她亲爱的会不开心的。而且上半场的战斗不属于她,而是属于贝洛达。
作战平台上的贝洛达还在漂浮着,她的左脚垂直着,右脚则微微抬起,闭着眼睛的她高举双臂,她身后的天界飓风仪不断的运转着。
闪电不停的劈向缺口处的亡者大军,它们在天界飓风仪引发的闪电中痛苦地嚎叫着,它们的身体被电流贯穿,身上的骨骼和肌肉在光芒中仿佛变得透明,让面对亡者的人类贵族和骑士们毛骨悚然。
亡者们的身体瞬间被击溃,它们的骨骼被电击得支离破碎,化为一团团漆黑的火焰。烟雾在闪电的光芒中扭曲着,形成了令人窒息的景象,仿佛地狱的火焰在这片混乱中熊熊燃烧。每一道闪电击中时,都伴随着一声巨响,仿佛是天地在震颤,空气中充满了一股刺鼻的电气味和令人作呕的烧焦味。
在天界飓风仪释放出的闪电轰击下,隐藏在亡者中准备发动袭击的缚灵毫无遁形之地,它们的形态开始变得扭曲,虚幻的身影在闪电的光芒中剧烈摇晃,试图逃避死亡的审判。然而,无论它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闪电的束缚,仿佛被无形的手牢牢拽住一般。
缚灵们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声,声音在电光的映照下变得更加阴森恐怖。它们的身体被电流刺穿,虚弱的灵魂正在被彻底摧毁,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贝洛达漂浮作战平台上,闭着眼睛的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仿佛她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看不到不远处的恐怖景象,她的神态中透露出一种神秘,一种超然。随着天界飓风仪的不断运转,闪电继续劈向亡者大军,将它们化为灰烬。这一幕仿佛是一场神圣的审判,这一刻,不再像之前那样,她的作为打消了人类的疑虑,加深了人类的印象,这一刻,她成为了人类眼中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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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洛达发现冰雹无法对死者造成有效的伤害,反而会对生者造成影响后,停止了冰雹,但是冰冷的气息仍然弥漫在周围,笼罩着战场。寒冷的空气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战场上的每一位生者都紧紧裹住,让生者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不受冰雹的影响后,亡者继续冷酷地前行,身上的冰雹在它们的躯体上融化,但并没有让它们停下脚步,仿佛对寒冷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无动于衷。
填大坑的战斗还在持续着,仿佛永远进入不到高潮,尽管亡者大军把阿尔道夫团团围住,但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生者并没有发动陆地上的突袭,死者也始终找不到进入阿尔道夫的办法。
乔恩·斯凯兰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浓烟从城市中滚滚升起,看着闪电不断的落下,听着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的交响乐。毫无疑问,阿尔道夫会轰然倒塌,就像守卫它的人的身体被雨点般的石块压碎一样。但阿尔道夫似乎永远不会倒塌,面对攻击和围困,它始终屹立在那里。
仆从军们改变了之前的套路,他们将满是瘟疫的腐烂尸体投掷到城墙上,这些尸体在天空中发出可怕的战斗呐喊声,在雨点般的漫天火箭下,向城墙投去。
砸在墙垛和城墙的尸体大部分都支离破碎,残肢断臂迸溅在守卫的身体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守卫们击倒,极少数能爬起来的死者向生者发动了攻击,但迎来它们的却是钢铁,城墙上传来钢铁与骨头碰撞的声音,箭矢射在它们破碎的肉体上。
在弗拉德的黑魔法笼罩下,战场上不断传来惊叫声和叫喊声,倒毙的尸体被亵渎般的黑暗力量赋予了邪恶的生命,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尸体不断地爬起,如同复仇的幽灵降临在阿尔道夫城。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的尸体成了这场战斗中的恐怖景象,它们被不死之力所支配,再次起身行动。
尽管人们知道黎明并不能带来喘息的机会,太阳也不会升起来拯救他们,但他们依然顽强地奋战着,因为他们知道西格玛显灵了,他们知道神秘且强大的仙民们与他们共同战斗,他们知道只要他们撑下去,撑到仙民完成最终的仪式,他们就会取得胜利,这将是最后的一战。
城墙上浸满了鲜血,没有被冻结的鲜血充满了粘稠,城墙下和缺口的外面堆积着无数的尸体。守卫们将倒下的尸体扔下城垛,浇上油并点燃,火焰烧灼着尸体的肉体,即使被烧毁,尸骨依然带着火焰重生,直到彻底成为灰烬。
这场战斗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砍断、死亡、复活、雷击、燃烧、死亡、复活,这一切似乎永无止境一般,随着更多的亡者涌向阿尔道夫,战斗变得越来越焦灼,但双方至始至终谁也奈何不了谁。
之前守卫营地的生者仆从军被集中了起来,与此同时还处在愤怒状态的弗拉德把能集中起来的吸血鬼都集中了起来。他让生者守在营地周围,但生者并没有履行好这项任务,他那枚对他至关重要的戒指丢了,他感到愤怒和无助,决心向那些让他失去戒指的人进行报复。
弗拉德并没有对被集中起来的生者说什么,他不想对这群生者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因为那样消除不掉他心中的愤懑,他伸出手指向了生者们,他命令吸血鬼们对生者展开攻击,让吸血鬼吸干生者的血液,以示惩罚。看懂他手势的吸血鬼们对着生者们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吸血鬼们听从了他命令,化身成黑影和杀戮使者。
被击中起来的生者毫无防备,他们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不知所措,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尖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但很快就被窒息,因为吸血鬼们凶狠地咬开他们的颈动脉,贪婪地吸取着他们的生命之源。
之前听到吉纳维芙发出动静的男孩在乔恩·斯凯兰束缚下挣扎着,奋力挣扎中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或许……他没有听从老兵的劝导,把他所听到的告知吸血鬼,或许……或许……他还能活下去,还能回到席尔瓦尼亚,还能见到他的母亲和姐姐,或许……他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流失,他的眼睛中的光彩消失了,最后变得暗淡。
弗拉德站在一旁,冷酷地目睹着这一切,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仿佛化作了吸血鬼们的利牙,向生者们发起了毫不留情的袭击。他看向了看向他的乔恩·斯凯兰,他读懂了乔恩·斯凯兰的心思,他自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位了不起的战术家,善于解读人类的心思,他知道守卫们的力量正在减弱,现在,到了终结抵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