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下一辈的翘楚,年纪不大,却已弓马娴熟。这次,充募在李进麾下,做个小军,在于历练。
外界对李进的认识,是世之虓虎,万夫莫敌的勇将,但实际上李进却是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此时的他,也没有刚刚跳帮如履平地的狡悍,反而裹着個大氅,蜷在胡床上。
他听李典这么问,也一愣:
“他连军配都扔掉了?之前,咱两聊得不是蛮不错的。
我就是说,为了查清此事,希望他所队可以到乘氏靠岸,到时候配合调查。
然后,他嗯嗯做是。所以,我以为这人蛮利索的。”
李典抚额,喟叹:
“叔,您这么凶,谁敢在你面前说不是。但你对那韩况的要求,他肯定不能接受。
他是济北国的卫长,平日都是典军侍卫,扈从左右。这次他都来押运贡船了,可见这趟差是多要紧。
现在你要扣他的船,还要让他上岸。你说要配合调查,但人家会怎么想?
而且他们济北王一直和宦官一党走的近。当年那中常侍侯览、段珪二人,在济北国购置田产,仆人宾客侵掠百姓。
时济北相滕延就收押了他们,全部处死,还把尸体吊在道旁,折辱侯、段二家。
那济北王一直和这滕延有抵牾,那侯览报复滕延的奏牍,都是那济北王给的。
自那以后,这济北王就一直亲近宦官,和我们这些兖州豪强猜忌颇深。
所以,我看这事还有反复,那韩况不是个善茬。”
此时,李进突然一下挺身做起,一脚踹开了胡床,戟指向着韩况的方向一竖,就叱道:
“不是个善茬?爷爷专要炮制这茬。
你当爷是真想查案?俺们不过是乡亭巡检,又不是济阴郡尉,管什劳的案子。
爷就是要公报私仇,泄私愤。
那没个驴求的中常侍段珪,枉他是个济阴人,专暴家乡。
你那固哥,当年不过走在路上,就被这段家人劫去,做了宅基。
就因为他名字和别人一样,就该死?
日求的,俺杀再多段家宾客有何用?
当年我就想潜备刀兵,入禁中,刺杀那段狗。
要不是你那族父非说什么:为家族计,忍辱负重,留待日后。他还能活到现在?
现在正好,那姓韩的说什么昨晚漕船遭了水匪,现在我就是把他们全部打杀了,也能扣在那水匪的头上。
就先拿这姓韩的做个利息,后头再杀那段狗。”
李进一番话直接把李典说懵了,他完全不知道,就在船上的那么点功夫,他这叔就想着杀掉全船队的人。
没错,都以贼寇之名打杀韩况了,那其余人还能活?
真真是杀性人啊。
其实李典也知道,他们这些兖州豪强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和宦官一党深仇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