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的狂妄言论顿时迎来了西凉诸将的嗤笑。六万金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足够西凉军近半年的开销用度了。就算是卖他一万个袁秀,也换不回这么多钱来。李儒转头向董卓建议道:“主公,定是想要装疯卖傻脱逃罪责。”“以属下之见,最好先将其收押,再行查办。”然而此刻的董卓却是一脸阴云,让人难以琢磨透其内心真实的想法。看到董卓露出这般神情,袁秀心脏紧张的便如同打鼓一般。他放出豪言的话,实际上就是专门说给董卓来听的。董卓当政占据了天下最为富裕的司隶一带,按理来说应该是钱粮富足。然而由于西凉军多年征战,再加之董卓骄奢淫逸,大兴土木,因此整个西凉军根本没有多少富余。要不然董卓也不可能放任手下的士兵劫掠百姓,甚至不惜让吕布掘开汉家皇陵,盗取其中的陪葬品。因此袁秀断定,只要自己有办法来钱,便定然可以消除董卓对自己的杀心。果不然,董卓目光阴冷的盯着袁秀许久后,这才缓缓开口问道:“显雍此言当真?”董卓这话一出,袁秀心中倒是安定了几分,而一旁的李儒则是慌了神。“主公!竖子满口胡言,您可千万不能听信啊。”“绝非胡言!”袁秀自信的冲着董卓一笑。“哦?你倒真有这个本事?”董卓直接无视的李儒的劝诫,眼神之中除了一丝希冀外,也还是带着些许的怀疑。“这就得看主公是否能接受显雍的要求了。”一看董卓已经被自己的话头挑起了兴趣,袁秀紧张的情绪也顿时一松,主动向董卓要起了条件。“放肆!你如今一介罪人之身,安敢向主公提条件!”一旁的李儒丝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压制袁秀的机会,当即大声驳斥道。“诶,文优莫要激动,先听显雍将话说完。”董卓对李儒语气上虽然依旧客气,可隐隐之中却已经对其无端插话的行为产生了厌恶。可李儒当下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整垮袁秀,丝毫没有感受到如今场上的风向已经悄然转变。“主公!此子与太谷关焚毁甚有牵连,以属下之见……”“够了!”忍耐到了极限的董卓一拍桌案,冷声打断了李儒。“此事搁置再议!先听显雍说完。”董卓对着李儒冷冷一瞥,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袁秀身上。“显雍说说你的要求吧。”看着李儒吃瘪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袁秀心中那叫一个解气。只见他缓缓举起三根手指,向董卓淡然一笑:“秀只有三个要求。”“其一,希望丞相能许我三个月的时间。”“一旬之期啊,这个好说,准了!”董卓没有丝毫犹豫,随即同意了袁秀的第一个条件。即便是在洛阳如此富硕之地,一旬所能提供的税收也不过万金,而且还是在强征赋税的前提下才勉强完成的。而袁秀却要在同一时间内,收来六倍于洛阳税收的财富,董卓自然没理由拒绝。“那快说说第二个条件吧。”虽然袁秀的话听着便像是天方夜谭,可董卓如今正为钱粮之事而发愁,所谓死马当活马医,听袁秀说道说道,也未尝不可。“第二个条件,秀向要向主公求个官位。”袁秀向董卓一拱手,道出了第二个条件来。“要官?”董卓眉头轻轻一锁,心想这小子莫不是想借着筹钱的事情,狮子大开口?“显雍要官职做什么?”“要官职自然是方便更好捞钱呀。”袁秀一脸理所应当的回应道。此语一出,在场之人皆是脸色骤变,甚至连董卓都微微愣了愣声。西凉诸将顿时悄声议论,脸上也皆是不屑鄙夷的神色。“要不怎么说这人会干出卖父求荣的事情呢。”“果然是品性低劣,猪狗不如啊。”这汉代儒家思想深入骨髓,读书人在朝为官讲究的是忠君爱国,为百姓社稷谋福祉。袁秀这倒好,一上来便将直接了当的说,当官是为了捞钱。然而董卓却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显雍倒也是坦率直白啊,不过你这话在咱们自家人这说说也就罢了,到了朝廷上可千万不能乱讲。”“说罢,想要个什么官?”“平准令。”袁秀淡然的回应道。“你如今都是我西凉军的别部司马了,要个平准令去能有何用啊?”董卓顿时诧异,要说权利,军中的别部司马可比朝廷里的平准令要大上不少。毕竟别部司马可允许拥有私兵建制,而平准令却只是一个负责与洛阳商人打交道的小官。人家做官,都是削尖了脑袋拼命往上爬,可袁秀倒好,不进反退。看着董卓一脸疑惑,袁秀则是不急不慢的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当今天下最有钱的,就是那帮商人。”“而商人之中最有钱的,便是在洛阳做生意的这一片。”“平准令能有机会同这批人打交道,自然就有办法从他们手上筹来六万金。”听袁秀这么一说,董卓也是一点头深以为意。“但这批奸商可都滑头的很,向从他们手里抠出几个铜板来那都不是易事,你真有把握?”对于洛阳的这批商人,董卓此前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只可惜这些人太过油滑,早就已经在乱世之中学会了如何安身立命。洛阳商圈早已经抱成了一团,并且暗中也与各个士族门阀相互勾连。其中势力之错综复杂,便就算是董卓也不敢明面上去公开得罪。每次西凉军前来,该缴纳的赋税一分都不会少,有时还会主动献上供奉,让董卓完全找不到借口发难。可除了这些之外,董卓要想再从他们手中榨取其他油水,抱歉一个子都没有。因此袁秀想要从他们手中赚取近六万金,在董卓看来无异于是难入登天啊。然而面对董卓的质疑,袁秀却显得极度自信。“主公只需将官职授予属下,三月后若是完不成,秀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