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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替身（第3页）

我拿鼠标的右手颤抖起来，很明显，这人很可疑——然而这怀疑也只维持了半分钟，半分钟后，神秘人走到路口正中的绿化带边，然后，做了一个“可爱”

的动作。

只见他（她）两腿一并，蹦上一旁大约20厘米高的花台，旋即又蹦了下来，接下来，他（她）便用这种蹦蹦跳跳的方法前进，消失在画面的另一端。

我啼笑皆非。毫无疑问，这样活泼的脚步，通常只出现在孩童、少年身上。

很快我又发现，这人的身形很瘦小，身高只有160厘米左右——这是我反复对比参照物得出的结论。而且，基本确定是女性——虽然衣服有点宽大，但还是偶尔显露出身材曲线。我把这段监控反复播放了三遍，得出结论：这个穿套头衫、半夜走出小区的“神秘人”，是一个走路带风，蹦蹦跳跳的活泼少女。

齐确实没说过医学顾问的性别、年龄，但你要告诉我，一个说出“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医学顾问，会是一个稚龄少女，我是打死不信的。

我继续播放监控。0:44，又有人出现了，可惜是个中年醉汉，走路摇摇晃晃；0:47，一对老夫妻进了小区；0:52，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骑着电动车，戴着头盔，从路口疾驰而过。

说实话，刚看到这个男人时，我完全没有生疑，直接跳过了——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他骑了电动车，我家没电动车，而且，我也不太相信，一个自称“神”的未来人类会骑电动车。然而半分钟后，我打了个激灵，把视频倒回去，逐帧慢放，仔细看了两遍。

这人戴着头盔，侧脸看不太清晰，自然也无法判断年龄——即便性别，也只是推测：他穿了一件浅色的短袖T恤，牛仔裤，着装、身材线条都比较符合男性特征。只看感觉，并不是我认识的邻居，他戴着眼镜，电动车是踏板款式，我大约算了一下他的骑车速度，时速30千米左右，挺快的。

是的，我家没有电动车，正常情况下，医学顾问也不应该骑电动车离开。但如果放在齐希望隐瞒他降临的前提下，就说不准了。

我喊过保安，问：“你记得这人吗？凌晨0:52分。”

保安看了一眼：“不记得，他是出小区，也不用刷门禁；只有进小区，又没门禁卡的外人，才会登记、问身份。”

我大失所望，只能把这段视频又反复播放了四五遍，最后用手机录了下来。

相当可疑，但也只是可疑罢了。再往后半个多小时，监控里再没人出现。

会不会，医学顾问翻墙出去了？我有些怀疑，但实在无法将“神”这个身份和“翻墙”联系到一起。

我懊恼地离开保安室，回家，想找部电影打发时间，电话响了，来电人：秦文。

我颤抖地接了起来。

“秦教授。”

“您好。”秦文的语气很严肃，“我回国了，有空见一见吗？”

我的大脑空了几秒，完全不知如何回答。这段时间，齐与秦文都交流了什么，包括相约见面、之后又临时延期的理由，我一无所知，只知道齐自称的身份是我的朋友，现在，秦文忽然打电话给我，和这事有关吗？

我思索了几秒，决定去见一见秦文——并且，不把这件事告诉齐。

最近这两天，出现了太多意外，齐似乎对我隐瞒了许多事。而秦文，或许就是突破口——齐不肯告诉我他说服秦文的理由，说那是秦文的隐私，但如果当事人愿意主动说出隐私，我自然愿意倾听。

“我现在就有空，您呢？”

“那就现在，你定地方，我去。”

我愣住了，本以为秦文会说“你来医院找我”“你来某某地方”，但他居然问起我的意见。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说：“我去医院找您吧，半小时内到。”

“可以，我等你。”

我挂断电话，出门，打车——不开车的原因是怀疑齐在监控我——赶到医院。秦文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敲了两下，听见了“请进”的声音。

我走进门，秦文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旋即用力关上门，接着反锁上了。

我有些心惊，但没有表露出来。

秦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十分复杂，似乎包含了许多内容。

我更紧张了，也不知该坐着还是站着，只能沉默地和他对视。秦文摇摇头，对我伸出右手。

他要和我握手？有必要吗？

我有些困惑，但还是伸出手，秦文握紧我的手，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谢谢你那位朋友。他说这几天临时有事，把见面的时间推到了明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如果真是那样，请你务必帮我转达我最诚恳、真挚的谢意。如果不是他，那我的父亲……唉……”

秦文的脸上，泛出些微的怒容，但看向我的目光依旧饱含感激，我目瞪口呆，秦文的父亲？听他的意思，齐居然帮助了秦文的父亲？我闭上嘴，不敢说一个字。

“语冰的病，我会尽一切可能想办法。”秦文又说，“你先不要告诉语冰，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来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