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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决定（第3页）

“也就是说，还有5%的可能不对……”

秦文叹了口气：“你担心5%？你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吗？”

我哑口无言。别说95%，就算50%的机会，我也必须放手一搏。

“可是，齐也可以要求‘身份验证’啊，到时候智械识别到两个‘唯一超管’，应该会出故障，瘫痪吧。就算智械保持中立，但我赤手空拳，齐的义体有自卫功能，我多半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需要一点表演。”

“表演？”

“想要彻底取代齐，就必须在抢先完成‘身份验证’后，剥夺他‘身份验证’的资格。我能想到两个方法，第一种，设法折断齐的右手食指，只要失去这根手指，齐就无法完成指纹验证；第二个方法，就是你完成身份识别后，破坏王的指纹识别区，也就是右手掌心——嗯，说简单点就是过河拆桥。只要完成两个目标中的任何一个，你就成了智械的‘唯一超管’，齐的义体再强，也绝不是智械的对手，只要你想，完全可以控制、杀死他……”

断指？我毛骨悚然，旋即想到，那只不过是一根硅胶材质的义体罢了。

“他的义体反应很快，战斗能力很强……折断食指，只怕不太容易。”

“不，齐的义体确实很先进，但AI毕竟是AI，义体在自动防御时，是严格遵从程序设定的：AI的自卫功能，首先优先保护头部；其次是胸部，那里有AI主芯片、电源。但针对四肢，尤其是四肢末端部位的防御则是中低级或更低，毕竟那些地方不是要害，就算损坏了一点，也能修能换。更重要的是，如果把‘手脚’的自动防御安全级别调高，会出现很多故障，例如一脚踢开扑到脚边的宠物狗，一把推开迎面走来跟你握手的朋友，甚至因为一只苍蝇、蚊子手舞足蹈。总之，你把手伸向他的手，速度稍微慢一点，AI不会将其判定为威胁性举动，并不会自动防御、躲闪，你完全有机会。义体的手指结构强度和人体差不多，但只有骨骼没有韧带，你用全力，一定可以折断它。至于破坏指纹识别区，这也不难，你在指甲上贴几粒碎钻——路边的美甲店就能做，等完成身份识别后，用指甲在王的右手掌心狠狠划两道，就OK了。”

我瞠目结舌：“可是，这和表演有什么关系？”

“你认为，对于这些状况，齐会没有防备吗？他可能在没有万全把握的前提下，让你接近他吗？”

“当然不可能。”

“是的，所以这次你们见面，齐会给你注射一针药剂，这种药是2150年的科技，通常称为‘C药剂’，C，是cut的缩写，切断的意思，‘C药剂’能让注射部位的运动神经暂时瘫痪——如果在腰上打一针，人就会失去对双腿的控制；在脖子上打一针，就是高位截瘫。药效大约2小时，通常不会给身体造成实质伤害。”秦文说，“这是我们那个时代，最流行的犯罪工具之一，齐之前做过一些事，都用了‘C药剂’，我想这次，他一定也会这么对付你。”

我悚然点头：“那怎么办？”

“在你进入信标前，我会提前给你给你注射一种阻断剂，阻断剂可以让你的身体免受‘C药剂’的影响，也就是说，当齐认为你失去行动能力的时候，你依旧行动自如。接下来，就要靠你的演技了……”

“演技？”

“是的，被注射完‘C药剂’后，你要装成无法行动、失去反抗能力的样子。只有这样，你才能接近他，创造反击的机会。”

“你觉得，我有多大机会……”

“很大，齐确实不会再轻视你。但他对‘C药剂’有绝对信心，他也不会想到，我可以在这个时代，研究、调配出‘C药剂’的阻断剂……这就是他的弱点，过于自信……有时候，甚至有些自负。”

弱点，这个词勾起了一些回忆。我点点头，说：“就你所知，齐还有什么弱点？”

秦文摇摇头：“不知道。但大多数人的致命弱点，不外乎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或物，又或者和人生里最大的挫折、失败、伤痛有关。例如语冰的弱点是时间强迫症，因为她整个少年、青年时期，都是在‘生命倒计时’中度过的。我认为，齐那段瘫痪在床的经历，或许是突破口……至于这段经历会投射为什么样的性格弱点，你要怎么利用，我不确定。”

我点点头，是的，如果秦文说的都是实话，此刻的我，已有了超过一半的战胜齐的希望。但前提是，他说的是实话。

“我并不信任你，你也知道我无法完全信任你。”我死死盯着秦文的眼睛，说，“如果你真站在我这一边，希望我取代齐，而非他取代我，我希望，你现在能说一个理由，一个让我信任你的理由。这样，对你和我，都有好处。”

“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说。”秦文说，“其实，直到昨天之前，我对你们的态度，都是摇摆的。我更倾向于你，因为你野心更小，实力更弱，但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和齐成为敌人，风险太大。但是从昨晚开始，我决定无条件地完全支持你，和你合作。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主动找到你，跟你聊这么多。”

“昨晚？为什么？”

“齐为了‘七伟人’计划，竟不惜用语冰作为筹码要挟你……你一定对他、对自己很失望吧。不只是你，我也对他很失望，不，是彻底绝望。我无法想象，一个为达目的，不惜利用、伤害此生挚爱的男人，对盟友、合作者，又会做出怎样的事来。”秦文淡淡地说，“或许这就是齐最大的弱点，他经历过常人无法忍受的苦痛折磨，这磨砺了他的心性、意志，但也彻底扭曲了他的人格，他可以是阴谋家、政客、人上人，但绝对无法成为伟人，因为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成为伟人！”

我无法反驳。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别忘了，‘七伟人’一共有七个，你消灭了七号，假设这一次，你又能战胜齐，除去七号、齐、我以外，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延续‘七伟人’计划。所以，你回来前，需要提前安排一些事，确保在你们回来之后，摧毁那边的跃迁终端设备，终端一旦被摧毁，连接两个时空的虫洞就会不复存在。为了防止虫洞被再次打通，你还需要粉碎终端机硬盘里的所有文件，摧毁时空坐标数据。这样双管齐下，两个世界就会彻底失联。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未来的平行世界找到我们，侵略我们……”

“这……怎么做到？”我有些忐忑，“我都已经回来了，怎么完成在那边破坏终端机的操作？”

“很简单，你可以安排王去做，如果不放心，就让你的女儿去做，那个丫头，应该会听你的话吧。”

我点点头，但很快，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全身。“这样的话，你就是我们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未来人类了吧。”

秦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成为这个世界的唯一伟人……”我顿了顿，改口说，“唯一真神？”

“是的，但不全是，我对你说过，我的目的，是拯救你们这个世界。”秦文说，“等你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你，这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