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复消息,她从包里摸出一支烟。
思绪随白雾一起飘散,女孩的神色也越来越淡。
面无表情地掐掉烟,又让烟味散了一会儿,她才过去摁响门铃。
来应门的是保姆阿姨。
她为秋月端上一盏流香茶,客气道:“人都没回来呢,您自便啊。”
秋月道谢,又自嘲一哂。
约定时间对其他人都失效,不合时宜的,便成了唯一的守时者。
青花釉在手中转过两圈,她放下茶杯,起身打量四周。
这栋一百多岁的老洋房在修缮时,尽可能地保留了本色。
原始屋沉,中古格局。
弧形阳台的格子窗上拓出枝桠的影,褪色石砖堆砌的老壁炉很有腔调。
秋月的目光停在墙边的落地钟上。
古董钟与脚下的胡桃木地板色泽一致,却散发出很淡的松香。
印象里,她爸爸的书房也有这样一台老爷钟。
应该,也和房子一起法拍了吧。
思绪游离间,人不自觉走到钟表前。
钟锤不知疲倦地左摇右摆,摇荡出来的时间却是错的。
指针重合在不知是白昼还是午夜的十二点。
秋月低头看了眼腕表:差一分,晚七点。
很慢地眨了下眼,她打开玻璃门,指尖抵上时针,逆时针拨了七圈——
咚、咚——
厚重的钟声响彻前厅。
七声咚响落幕,外面的暮色也深了一层。
窗上的树影忽而晃了两下,随即被更为深刻的影覆蔽。
男人的侧影。
轮廓锋利,倜傥不羁。
秋月怔了下,扭头看房间的另一端。
男人走到露台的石栏旁,一跃而上。
高阁危台,他吊出半个身子,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托回树上。
原来是一只掉出巢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