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啊?”
……
糖糖耳朵里充斥着音调上扬的语气助词。
有人笑出声来,几个人随后跟着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所有人都笑了。
亚基斯笑得浑身打颤,对着糖糖指指点点。
里拉琴手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一分钟过去了。
“你想钱想疯了吧。”亚基斯终于控制住笑肌。
糖糖不理他。
里拉琴手举高左手,缓缓放下,示意人群收声。
大伙儿听话地捂住嘴巴。
“第二个问题,你们认为自已听到的故事会变成现实吗?”
亚基斯唰地举手,身板笔挺:“当然。”
糖糖瞟他一眼:“也许。”
亚基斯露出胜利的笑容。
“第三个问题,我弹奏时在想什么?”
亚基斯眉间挤出川字。
他细细推敲了一会儿,用饱满明亮的嗓音回答道:“您想的和我一样,您希望我摘得桂冠。”
几位科林斯人发出嘘声,一些人在摇头。
糖糖答得干脆利落:“你什么都没有想,随手弹了三段考验我们。”
她知道弹奏里拉琴对他来说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人群又笑开了,好多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亚基斯神气地嘲笑一脸生无可恋的科林斯“老乡”们:“现在明白了吧?你们的选手既粗鲁又没教养,根本欣赏不了优雅的艺术。”
“请问我们谁赢了?”糖糖淡定地询问里拉琴手。
人群一阵哄笑,糖糖目不斜视。
里拉琴手拨出庆典常用的音符:“我更满意你的答案,科林斯的勇士。”
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亚基斯目瞪口呆,琴手接着补充:“你没有为赢得游戏和迎合他人而编织貌似完美的答案,而是表达了自已的真实想法。同一段乐曲,在不同的心灵中,能激发出千万种互不重合的记忆和丰富多样的情感,我喜欢你极富个人色彩的真挚表达。”
科林斯人在用力鼓掌,剩下的人迟疑着加入,糖糖甚至听到几声稀碎的喝彩。
里拉琴手捋动金色的及肩卷发,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眸集中在他身上。
糖糖默默吐槽:这或许就是美貌的力量吧。
古希腊人喜欢将外表美和内在美联系在一起,而眼前的神明正是男性美的原型,不仅拥有众神之中最出色的外表,还和赫尔墨斯一样多才多艺。
亚基斯不断地深呼吸,调整自已糟糕的情绪。
他不肯将刺痛心扉的嫉妒和失落表现出来——在追求刚毅坚韧的斯巴达人看来,那是输不起的懦夫才会有的东西,他害怕自幼崇拜的神明因此收回对他的喜爱和恩惠。
游戏结束,糖糖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一会儿去淘点儿涂身的优质橄榄油,里拉琴手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开口:“你似乎很了解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