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妲被一股寒意冻醒,发现自已正枕着黑爪的手臂,她直起上身晃晃脑袋从迷糊中脱离,起身来到壁炉前,加了点木柴,让房间又恢复了温暖。
她看向窗外,天快亮了,路边已有稀稀疏疏几名行人,捂着大衣在雪中艰难前行。
再等等,医所应该还没开门,得先弄点流食给他喂下,生病了更要吃饭,不然好的慢。
她看向床上呼吸均匀,似乎好了点的鼠人,想起了缇拉母亲传授的带孩子经验。
库妲悄声走出房间,下楼买了碗炖得稀烂的浆果肉丝剑麦糊糊,这个古怪的名字是旅店老板为它取得,无论是听着,还是看着都让人没有胃口,可闻着还是挺香的。
她端着糊糊坐在鼠人床边,摇摇他的手臂,黑爪已经饿了一晚上,肚子肯定是空的吧,必须喂他吃点东西,觉可以等下再睡,饭必须现在就吃,库妲给出了她的强硬态度。
“嘿嘿,黑爪,快起来吃点糊糊”库妲见没摇醒他,坏笑一声,捏住鼠人的嘴巴,哈哈,果然醒了,让你以前老是这么逗我!
“呃呃呃,咳咳,库妲,你……”他浑身发软,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睁着双死鱼眼瞪着羽人。
“快吃吧,我刚才试了一口,味道还行”库妲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用小木勺舀满糊糊,递到他嘴边。
黑爪无奈一笑,同样当做无事发生,张嘴咽下糊糊,嗯,味道的确还行,他觉得胃里暖了点,之后她一勺我一口的,便将碗中糊糊消灭殆尽。
“你继续躺着吧,医所现在应该开门了,我要去买药,你可千万别乱跑,等我回来喂你吃药”库妲叮嘱了几句,把碗勺往桌上一放,戴上帽子,披着大衣就走了出去。
呃呃,黑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的脑子现在烧得有些迷糊,无法准确判断到底哪里不对劲。
啊,不管了,黑爪要睡觉了,这些事一点都不重要,他才不要管,病痛中的鼠人像是真的烧坏了脑子,连思维都隐隐幼稚化。
他往床上狠狠躺下,除了让脑袋被震得生疼外,高高抬起又落下的足跟还把床板压得呻吟了一声。
嘭!
一颗雪球砸在库妲帽子上,她微微失神,四处张望了下,发现不远处的人类小孩在朝她做鬼脸。
呵呵,这可不能忍,她可是椰子港打架王,当即抓起一团雪球砸了过去,那个小鬼被狠狠回击后,愣了愣,随后抹去脸上雪花,哈哈大笑着抓起两团雪球丢了过来。
看来今天不打倒这个强敌,是过不去了,那好吧,佩尼丝雪仗王的桂冠,她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她可是一直期待着在雪中玩耍,在沙漠里可看不到这些洁白冰凉的家伙,只是昨天太过担忧,把这事忘了。
嘭!
致命的一击砸在了那个小鬼的脑袋上,结束了这场长达十分钟的艰苦战斗,库妲扭了扭肩肘关节,可把她累坏了,不过还好,总算把那个家伙给打跑了,成功夺下佩尼丝雪仗王的宝座。
啊!羽人得意地昂起头,正要发表胜利演说,突然一拍脑袋,她居然把买药的事忘了……
“糟了,黑爪该不会烧傻了吧”库妲有些心虚地缩缩脑袋,凭着昨晚的记忆,快步赶到那家医所,还好,已经开门了。
她走了进去,发现除了老迈的医生外,还有一名身材高大的褐发人类男性,正抱着几盒东西在与之交谈。
“医者,您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奥格见店外风雪中走来一名身着黑衣的褐色羽人,他朝这位可爱的小姐笑了笑,便走出店门。
奇怪的家伙,库妲挠挠头,她不认识这人,他为什么朝着我笑,算啦,可能是奥卡卢斯的家伙们都喜欢羽人吧,不管那些了,买药最要紧。
“医生,头,发烫的药”她比划了一会,想表达意思。
“您要购买治疗发热的药物?”老迈医者用南特尼斯语,卡尔文加语问了一遍,他只会三种语言,要是这位小姐能懂其中一种是最好的,模糊不清地描述对病人可不太负责,他得清楚地了解症状才能开药。
“嗯嗯,治疗脑袋发烫的药,他烫了一个晚上”库妲见他会卡尔文加语,顿觉轻松,能正常沟通就是好,比划手势太麻烦了。
“哦,你等等,我找找看”医者戴上眼镜,在身后药柜里看了看,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个小玻璃瓶,倒了两颗用张方形纸片包了起来。
“一共五十铜币,早上一粒,晚上一粒,要是还没退热,可以再来,我还有效果更强的药,但是价格会贵一点”他把小纸包放在柜台上,有些佝偻地身躯微微弯下,细心叮嘱起这位可爱的羽人小姐。
库妲猜的没错,奥卡卢斯人就是很喜欢羽人,所以她遇到的家伙,大多都坏不到哪去。
“谢谢,我知道了”她从钱包里掏出一枚门尼银币放在柜台上,等医者找好零钱后,拿着钱与小纸包走出了店门。
“唉……”
医者取下眼镜,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笑。
“希望这位羽人小姐能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