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镜睁眼的动作一顿,抬眼就看到了平躺睡着外侧的岑扶光,自己则是侧身抱着他的胳膊在他肩膀上蹭呢。
手肘撑在床上,江瑶镜半抬起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岑扶光。
看他眼下满是青黑,看他显然已经没有精力刮而愈发旺盛的胡渣,但江瑶镜不觉得他邋遢,因为就是这么个男人,日夜兼程向着自己奔*7。7。z。l赴而来,还能记得沐浴后再上来,这点胡子,竟然觉得很可爱。
江瑶镜就这么撑着下巴,看了他的睡颜好久好久。
久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江团圆已经在帘外来回踱步了几圈,正想着要不然进去偷看一眼,帘子终于从里侧被人掀开了。
江团圆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家姑娘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
她顿了顿,把原本想说的话都如数吞了回去。
她本来想跟姑娘说昨天的自己被吓死了,还以为是山里的黑瞎子成精了下山了来吃人了,吓到灵魂都快出窍了。
但看着现在一脸欢喜的姑娘。
如果昨夜是姑娘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外的王爷,她不会害怕的,她只会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江团圆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旧事。
虽然那会子自己还没有近身伺候姑娘,但作为江家的家生子,她是一直在江家长大的,也清楚,每每家里的爷们出去后,家里的氛围是怎样的。
开战时还好,那会子所有人心里都有一股劲或者说一种祈求。
一定要胜仗,一定要凯旋而归,那会子留守在家里的人,不管是心里祈祷还是呼朋唤友一起去上香,虽然挂念,但有希望和盼望同存,至少整个人的气息都是往上走的。
最难的,是打仗结束后的艰难等待。
胜仗也好,败仗也罢,都要打完才能知道挂念之人的生死,而哪怕当时的老太爷是将军,是统帅,不会有人忘记给城里的江家通风报信。
但信上说得再真,都不及看到真人来得踏实。
没受伤,可这次鏖战许久,真的一点伤都没有?
受伤了,伤在哪里,可有大夫医治,可能回家养伤?若是不能,在战场上,有修养的时间吗?
而姑娘作为仅剩的主子,她不能倒,也不能表现出担心的神情,甚至还要凶悍,因为这样才能震慑住一旦老太爷有什么不对就蠢蠢欲动的江家族人。
可这些情绪,不说,不表现出来不代表没有。
而且这种种心绪,只有眼见为实,真真切切看到人了才能解。
平安信根本无用。
“姑娘。”
江团圆垂下眼帘,“大夫已经在外面侯了许久了。”
“对。”
“大夫!”
看到岑扶光出现在自己身边时的惊喜太过,竟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大夫给他把脉,江瑶镜连忙换了一身衣裳,又请大夫进来。
好在结果是好的。
累狠了,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是了。
江瑶镜又亲自去了厨房一趟,根据大夫的建议给他炖上了滋补的药膳,又想着他肯定还要再赶回去那边,又叫大夫配好他接下来所需要膳食药材,又用油纸包了,等他离开时一并带过去,用瓦罐一炖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