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大街上,一骑马踏着月色而来,瞧见北门黑沉沉的五千军队,马上之人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那人在很远便勒住马,过了半晌,才慢慢驱马过来,朝城墙上问:“北门张千户可是在此处?”
张阳泉站在城墙上,朗声道:“我就是张阳泉,你是总管府派来的吗?”
那人大声道:“在下奉镇南王之命,传令张千户封锁北门,若是见到缪大亨,立刻抓捕,切勿让他从北门逃脱!”
秦苓君和卞元亨齐齐变色,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意外。
张阳泉心中则舒展了一口气,朗声道:“不知缪千户犯了何罪,王爷要抓捕他?”
“此贼勾结泰州叛军,罪不容诛!”
“知道了,你告诉王爷,张某人一定守住北门,不让任何人逃离!”
那人心中其实还有不少疑问,比如为何张阳泉提前就带着人守住了北门,但想了一想,觉得还是不问为好,调转马头,策马离去。
卞元亨错愕道:“怎会是缪大亨?”
缪大亨和张阳泉不同,深受孛罗不花信任。
如果南门军要对付的是张阳泉,无论吕珍开不开口,只需告知孛罗不花,吕珍与他见过面,孛罗不花多半就信了。
但缪大亨不同,空口无凭,凭孛罗不花对缪大亨的信任,怎会轻易相信?
秦苓君皱眉道:“会不会是吕珍故意咬了缪大亨一口?”
卞元亨迟疑了一会,道:“有此可能。也许对方并未看见吕珍与我们见面,只是碰巧抓到了他,然后吕珍兄弟为了保全我们,故意供出缪大亨!”
张阳泉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吕珍深夜离开,却依然被捉住,说明很早就被南门军盯上了!”
卞元亨疑惑道:“既然如此,就算吕珍兄弟诬陷缪大亨,他们也不该相信啊!”
秦苓君却是明白了什么,眸光一亮,道:“军师,策划此事之人就是南门军,对不对?”
张阳泉笑道:“一点不错!”
卞元亨被搞糊涂了:“你们是说,黄伯燕有意替我们隐瞒,把矛头指向缪大亨?”
张阳泉看了他一眼,道:“替我们隐瞒倒不至于,不过他们确实故意把矛头指向缪大亨。只要缪大亨一倒,黄伯燕就会成为镇南王第一爱将!”
秦苓君淡淡道:“缪大亨这人愚忠的很,说不定根本不会反抗,他手下的五千人马,只怕都要落入黄伯燕手中!”
卞元亨沉默了一会,道:“这么说来,吕珍兄弟倒成了他们的棋子。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让镇南王相信的?”
张阳泉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与吕珍有关,只有他出口指认缪大亨,镇南王才有可能相信。
秦苓君忽然道:“卞公子,你觉得吕珍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泄露的?”
卞元亨摇了摇头:“安排吕珍进城出城的人,都是我身边最信得过的人,绝不会背叛。”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什么?”
秦苓君道:“有一个认识吕珍的人,恰好看见他进入秦记酒楼!”
卞元亨愣了一会,道:“吕珍原本是白驹场一名普通盐丁,从未来过江都,怎会有人认识他?”
秦苓君道:“也许那人恰好是吕珍同乡,又因为某个原因,落草为寇,成为黄伯燕的手下!”
张阳泉心中一动,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么此人说服吕珍指认缪大亨,就并非没有可能了!
眼见局势好转,张阳泉派人返回山寨,让秦苓思和郭念生不要带人过来了,然后留五百人守住城门,其他大队返回千户所。
卞元亨也告辞出城,去追回出城逃难的家人。
次日清晨,王府又传来消息,命令严格检查出城人员。没多久,卞元亨又过来了,还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还真被秦苓君猜对了,昨晚,孛罗不花派人星夜去召集缪大亨,缪大亨竟然也没生疑,独自一人就去了王府。
幸好缪大亨的副将觉得可疑,悄悄带着五十人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