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昶君带头垂首之时,旋即背起一具冰冷尸身。
“带手足袍泽,回家!”
巡山轻骑中,十七岁的起兵刘夅眼底酸胀,片刻后,眼泪终究从铁汉视线崩开。
于他眼中,里长的身影有些模糊。
里长棉甲染血,但背着一名红袍军卫兵卒尸首这一幕将会是刘夅终此一生难忘的记忆。
巡山轻骑中,有兵卒叫万有良,他低头哽咽泣不成声。
跟随里长,死了也值了!
这一生他从未被人重视过,父母早亡,如同牛马浑浑噩噩。
没人把他们这些底层当人看,只有眼前这个青年。
越来越多的红袍军背负起袍泽,抬头看向城池。
回家!
风声猎猎,彼时,血旗浩荡,宛若乱世之中,第一抹火种。
蒙阴城门伴随锣鼓开启,周愈才苍老声音肃穆响彻。
“向守城将士,行礼!”
米铺主家,染坊老板娘,布庄主事。。。。。。
越来越多人震撼看着眼前一幕。
凛冽风中,红袍如火,阵如山岳。
梭镖,战马,火绳枪,长矛,剑戟弥散森森寒气。
良久,愣住的米铺主家惊艳注视。
“蒙阴县,出了一个真正骁勇县丞。”
阴郁云层并非蒙阴独有,若沿天光阴云一路向西百五十里,便能看到泰新县衙外,矗立一袭官袍。
知县林巽之步履顿了又顿,终于听到门外脚步。
“如何了?”
快步上前,林巽之迎上前来报信的衙役。
“鞑子凶猛,吾等不敢近前,远远查探该鞑子前行路线,发现。。。。。。”
言及此处,衙役声音渐小,似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鞑子似乎消失了,也许,也许蒙阴胜了。”
不确定的衙役咬着牙,低头汇报。
“怎么可能?连莒州诸多中品,上品县城尚且未敢一战,蒙阴小县,胜了鞑子?”县丞温怀堂闻言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