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安只是欣慰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毗蓝婆菩萨也明白了一切。
泪水从她的眼中滚落。
“儿……我的儿……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我的儿……儿啊……”
她只是不停地轻声呢喃着昴日星官的名字,仿佛丢了魂魄。
顾安不忍直视,杨婵虽不明所以,却也被这凄楚的氛围惹的眼眶湿润,偷偷抹泪。
良久,毗蓝婆菩萨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她看向顾安,问道:
“小猴子,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顾安,来自东胜神洲花果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后辈。”
听到顾安的自我介绍,杨婵不禁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腹诽道:好啊!你这家伙,连名字都是假的!等会跟你算账!
“原来如此,是大圣的后人,难怪小儿如此信任于你。”
“菩萨,您身上真的没有疗伤丹药么?”
毗蓝婆菩萨笑了笑,解释道:“我素来不受灵山器重,几千年来又不受香火,自然无这些资源。”
“那百眼道人不是擅长炼丹么?他这些年在您座下难道没有供奉?”
“那些祸害凡人所得之物,我又怎会受用?自是全都毁去了。”
顾安沉默了,他和杨婵都没了疗伤丹药,而且毗蓝婆菩萨这伤势,估计没有三花金丹以上的品级也是无用。
他只能言语宽慰对方道:“菩萨你且安心调养吧,一定会好起来的。”
谁知,毗蓝婆菩萨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儿已经不在,我也再无独活之念,如今之所以苟延残喘,不过是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没有交代清楚罢了。”
顾安默然,却也只能继续听下去。
“今日种种,皆因封印盘丝岭而起,昔日佛祖赐我神通,让我充当这掌中佛国的监管人,但并未授我解除佛国的权柄,所以即便杀死我,也无法解除结界。”菩萨顿了顿,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杨婵,继续说道:“如今看来,想必佛祖也早就知道那寄生怪虫的事,正是为了避免它们荼毒西牛贺洲,才做了此等安排吧……”
杨婵闻言,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菩萨继续说着:“那百眼魔君阴险至极,害我母子!小猴子,你需答应我,若他没死,绝不可让他逃出生天!”
顾安点点头,“菩萨您放心。”
“不过,那些被种下禁制的蜘蛛精却是无辜,小猴子,我传你解除禁制之法,你可放她们自寻生路去。”
“这倒不必麻烦菩萨您了,那些蜘蛛精身上的禁制晚辈已经破解,她们我也已经全部送出佛国了。”
听到顾安的话,菩萨与杨婵都是一愣,显然她们都低估了眼前这猴子的能耐。
“善哉,如此甚好……”毗蓝婆菩萨缓了口气,又看向杨婵,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位仙子,我看你的功法神通精妙无双,想必在瑶池中也不是等闲之辈。我有一句话奉劝你,若你没有与瑶池翻脸的勇气,今后最好离这只猴子远一点。”
“为什么?”杨婵的疑问脱口而出。
“呵……今日此间发生的一切,恐怕都已经收入了‘某些大人物’的眼中,这小子坏了瑶池的好事,你若是瑶池中人,自然已经没有立场再站在他的身旁了。你切记,活在这三界之中,最忌讳立场摇摆不定,我们母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菩萨的话如一根撞针直击杨婵的内心,让她心绪翻腾。
立场……
瑶池,灵山,娘娘,琴螂仙,种种……
亲历这一系列的事情,对于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杨婵已经无法轻易地下结论了。
她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看了看顾安,沉默良久。